无限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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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血色课室
教室门被撞开的瞬间，苏新皓本能地扑向最近的掩体——一张翻倒的课桌。他的肩膀重重撞在桌面上，疼痛顺着神经炸开，但肾上腺素让他忽略了这一切。透过桌腿间的缝隙，他看到那组沾血的课桌椅缓缓滑入教室，在距离他们藏身处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下。
笔记本从桌面上飘起，悬浮在半空中，无风自动地翻着页。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同样的红字："为什么没人帮我"、"为什么都在笑"、"我好痛"。
张泽禹死死咬住下唇，脸色惨白如纸。张极挡在他前面，手中的铁管微微颤抖，却坚定地指向那本诡异的笔记本。朱志鑫紧贴着墙壁，眼睛快速扫视教室寻找出口。左航已经退到了窗边，手指抠着窗框准备随时跳窗逃跑。只有陈天润站在原地没动，眼睛死死盯着那本笔记本，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像是在阅读上面的文字。
"我数到三，一起往门口跑。"苏新皓压低声音说，肌肉绷紧准备冲刺。
就在这时，笔记本突然"啪"地合上，悬浮在半空中剧烈抖动起来。教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苏新皓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黑板上的粉笔字开始融化，变成红色液体顺着黑板往下淌，在沟槽处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跑！"朱志鑫大喊。
六人同时冲向教室后门。苏新皓第一个到达，用力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张极冲过来用铁管猛砸门锁，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但门锁只是微微变形。
"让开！"左航突然挤到前面，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苏新皓这才注意到他居然还保留着这件物品。左航三两下拆下门锁面板，手指灵巧地拨弄里面的零件。
"你随身带螺丝刀？"张极瞪大眼睛。
左航头也不抬："习惯。"随着"咔嗒"一声，门锁弹开了。
身后传来课桌椅被掀翻的巨响。苏新皓回头一看，那组课桌椅正在空中解体，木屑和金属零件像被无形的手拆散，又重组成了一个扭曲的人形轮廓。笔记本悬浮在那个"头部"的位置，纸页疯狂翻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快走！"陈天润突然开口，声音异常清晰。
六人挤出门外，沿着走廊狂奔。身后传来物体拖行的声音，还有液体滴落的"啪嗒"声，越来越近。苏新皓的心脏狂跳，肺部像被火烧一样疼痛，但他不敢停下。
"左转！"朱志鑫指挥道，"找有锁的房间！"
他们拐进一条侧廊，张泽禹突然指着前方："那里！教师办公室！"
那是一扇厚重的木门，上面挂着"教师办公室"的金属牌。苏新皓冲到门前，用力转动门把手——谢天谢地，门开了。六人鱼贯而入，苏新皓最后一个进去，反手锁上门，又推来一张办公桌抵住门板。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电脑显示器倒扣在桌面上。窗外诡异的红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所有人都大口喘着气，张泽禹直接滑坐在地上，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张极把铁管放在桌上，声音沙哑。
"灵体。"陈天润轻声说，走到档案柜前开始翻找，"充满怨念的那种。"
左航冷笑一声："你倒是很淡定。"
陈天润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众人，眼神平静得可怕："我奶奶是灵媒。从小就能看到这些东西。"他顿了顿，"不过这么强的...还是第一次。"
房间里一时寂静。苏新皓走到窗边，小心地拨开百叶窗往外看。校园里空荡荡的，没有追来的怪物，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所以这真的是...鬼？"张泽禹声音发颤，"我以为无限流副本会是丧尸或者怪兽之类的..."
朱志鑫已经开始检查办公室的文件："不管是什么，系统说要找到'核心物品'才能通关。那个笔记本很可疑，但显然现在拿不到。"他翻出一沓泛黄的纸张，"这里有学生档案...啊。"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苏新皓凑过去，看到朱志鑫手中的是一份处分记录。最上面那张纸上贴着张黑白照片，一个扎马尾的女生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处分原因栏写着"多次旷课，顶撞老师"，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照片旁边用红笔写的大字："骗子！她才是受害者！"
"看来我们找到线索了。"朱志鑫快速翻阅文件，"这个叫林小鱼的女生...高三(4)班，五年前...哦。"
他的手指停在一页报告上。那是一则剪报，标题是《高三女生跳楼自杀，疑似长期遭受校园霸凌》。报道旁边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周围写满了"为什么"。
"所以那个灵体就是林小鱼。"苏新皓感到一阵寒意，"她的怨念留在了这里。"
张极突然拍了下桌子："我懂了！核心物品肯定是能让她安息的东西！电影里都这么演——完成死者未了的心愿之类的。"
"太冒险了。"左航冷冷地说，"我们的任务是找到物品，不是当驱魔师。"
"但如果物品就在她身上呢？"张泽禹小声说，"那本笔记本..."
朱志鑫和苏新皓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新皓知道他们想到一块去了——必须有人回去拿那本笔记本。
"分两组吧。"朱志鑫提议，"一组继续在这里找线索，另一组..."他犹豫了一下，"想办法引开那个灵体，拿笔记本。"
"我去引开它。"苏新皓立刻说。作为练习生，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还算自信。
"我也去。"张极抓起铁管，"两个人更安全。"
张泽禹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咬了咬嘴唇："小心。"
左航已经自顾自地开始检查办公室的电脑："我留下找线索。这种老式电脑可能还有资料。"
"我也留下。"陈天润说，手指轻轻抚过档案柜，"这里还有其他东西..."
朱志鑫看了看两边："那我和苏新皓他们一起去。三个人更好配合。"
计划就这么定下了。苏新皓深吸一口气，轻轻移开堵门的办公桌。门外的走廊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微弱的、像是粉笔在黑板上划动的刺耳声音。
"有情况就喊。"朱志鑫递给苏新皓和张极各一个对讲机——他从办公室抽屉里找到的，"频道3。"
三人悄悄溜出办公室，沿着走廊向声音源头摸去。转过拐角，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那个由课桌椅组成的扭曲人形正飘在高三(4)班门口，笔记本悬浮在它"手"的位置，不断有红色液体从纸页间渗出，滴落在地面形成小小的血泊。
"我去引开它。"苏新皓小声说，"你们趁机拿笔记本。"
没等两人反对，他已经冲了出去，抄起走廊上的灭火器砸向不远处的消防警报。"铛"的一声巨响，警报没响，但那灵体立刻转向声源，笔记本上的红字变成了"谁在那里"。
苏新皓转身就跑，灵体发出一种类似金属扭曲的尖啸声追了上去。朱志鑫和张极趁机溜进教室，直奔那本留在原地的笔记本。
教室里比走廊还要阴森。黑板上的板书还保留着，讲台上放着半截粉笔。张极小心地拿起笔记本，却在触碰的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封面上用血写着"找到真相"。
"拿到了，快走！"朱志鑫低声说。
两人刚冲出教室，就听到走廊另一端传来苏新皓的喊声和一连串撞击声。他们循声跑去，看到苏新皓被逼到了走廊尽头，正用一张长椅挡在身前。灵体悬浮在他面前，笔记本缺失的那页纸在空中飞舞，像刀片一样划破了苏新皓的手臂。
"嘿！这边！"张极大喊，挥舞着手中的笔记本。
灵体猛地转向，整个形体扭曲膨胀，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张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们不该同时激怒它。
"跑！"朱志鑫拽着张极往反方向逃去，苏新皓趁机从侧面绕过来汇合。三人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灵体在后面紧追不舍，所过之处的灯具全部爆裂，玻璃碎片像雨点般落下。
"分开跑！"苏新皓喊道，"办公室集合！"
他们在二楼岔路分开，苏新皓向左，朱志鑫和张极向右。灵体犹豫了一瞬，选择了人多的方向追去。苏新皓立刻折返，抄近路去支援同伴。
当他赶到时，看到朱志鑫和张极被逼到了死胡同。张极的铁管已经弯曲变形，朱志鑫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灵体悬浮在他们面前，笔记本上的字变成了"骗子都该死"。
"看这个！"苏新皓大喊着举起从墙上扯下的班级合照——照片里，林小鱼站在角落，周围同学都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灵体突然静止了。照片从苏新皓手中飘起，悬浮在笔记本旁边。血字慢慢变成了"他们为什么都讨厌我"。
"我们想帮你。"朱志鑫趁机说，声音尽量平稳，"告诉我们真相。"
笔记本哗啦啦翻到某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被欺凌的经过——被锁在厕所、书本被撕毁、椅子上被倒红墨水...最后一页写着："毕业典礼那天，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所以核心是要完成她的毕业典礼？"张极小声说。
灵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照片和笔记本都掉在了地上。整个走廊开始摇晃，墙皮大块剥落。
"她发怒了！"苏新皓捡起笔记本，"快走！"
三人拼命跑回办公室，发现另外三人已经整理出了一堆资料。左航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显示一个女生从天台跳下的瞬间。
"我们知道了！"张极气喘吁吁地说，"要给她办毕业典礼！"
陈天润点点头，指向桌上的一张照片："我们找到了这个。毕业典礼当天，她跳楼了。典礼因此取消。"
照片上是空荡荡的礼堂，横幅上"毕业典礼"四个字只展开了一半。
"所以...我们要在这里办一场毕业典礼？"张泽禹不可置信地问。
左航冷笑："用什么办？我们连——"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打断。办公室的门开始剧烈震动，门框周围渗出红色液体。
"她来了。"陈天润平静地说，"而且很愤怒。"
朱志鑫快速翻看笔记本："这里写着...她准备了演讲稿，但没人让她上台。"他突然抬头，"礼堂在哪？"
"一楼东侧。"左航不情愿地回答，"我刚才看了平面图。"
"那就去礼堂！"苏新皓抓起笔记本，"所有人一起。"
门被撞开的瞬间，六人从另一侧的窗户翻出，踩着空调外机跳到楼下。灵体没有立即追来，但整个教学楼的窗户开始一扇接一扇地爆裂，玻璃碎片像冰雹般砸在他们周围。
礼堂的门被铁链锁着，张极用最后的力气砸开锁冲了进去。昏暗的礼堂里，灰尘在红色光线中飞舞，折叠椅整齐地排列着，讲台上的横幅依然只展开一半。
"快点！"朱志鑫跑上讲台，试图展开剩下的横幅，"需要有人代表学校致词..."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左航——这里唯一像"好学生"的人。
"凭什么是我？"左航后退一步。
"因为你最像老师会喜欢的学生。"苏新皓直白地说，"而且你说话最有条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礼堂的大门开始震动。
左航咬了咬牙，快步走上讲台。其他人匆忙在前排坐下，张泽禹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破旧的眼镜——不知何时捡的——戴上来增加"学生"的真实感。
当灵体冲破大门涌入礼堂时，左航正站在话筒前，声音微微发抖但清晰地念着从笔记本上临时摘抄的句子：
"...今天我们齐聚一堂，庆祝同学们顺利完成高中学业..."
灵体停在了礼堂中央，扭曲的形体慢慢变回课桌椅的形态，笔记本飘到讲台上，血字变成了"我想说的话"。
左航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下面有请学生代表林小鱼同学发言。"
笔记本自动翻到某一页，一个女孩的声音突然在礼堂中响起，不是机械女声，而是真实的、带着微微颤抖的少年音：
"谢谢大家。今天，我终于可以..."
随着演讲的进行，课桌椅一件件落回地面，血迹逐渐消退。当声音说到"我会记住这所学校，无论去往何方"时，整个礼堂突然亮起正常的灯光，窗外的血色天空变成了温暖的黄昏。
"恭喜玩家完成第一个副本。"熟悉的机械女声响起，"核心物品已获得。60秒后传送回准备空间。"
六人面面相觑，疲惫但松了一口气。苏新皓看着手臂上正在愈合的伤口，意识到这仅仅是开始。而当他的目光与朱志鑫相遇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同一个问题：
下一个副本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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