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逐光

国庆假期的第三天，晨光还没完全穿透云层，慕筠钰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她迷迷糊糊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出江若衍发来的语音，语气里满是雀跃：“筠钰！快起床啦，今天要去登山，咱们说好七点在公交站集合，可别像上次那样让我等你十分钟！”

慕筠钰揉了揉眼睛，想起昨天和朋友们约好去城郊的青峰山登山——江若衍说“高三总闷在书桌前会憋坏”，陈楚曦查好了登山攻略，暮忆年还特意准备了便携画板，说要把山顶的风景画下来。她笑着回复“马上起”，掀开被子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时，恰好看到楼下的桂花树上落了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像是在催促，让这个清晨多了几分生动。

快速洗漱完，慕筠钰从衣柜里翻出轻便的运动服，又往背包里塞了两瓶矿泉水、几包全麦面包，还特意带上了江若衍昨天念叨想要的橘子。出门时，妈妈正站在玄关处帮她整理背包带，笑着叮嘱：“山上风大，把这件薄外套带上，要是爬不动了就别硬撑，跟朋友们慢慢走。”慕筠钰点头应下，接过外套揣进包里，转身时看到餐桌上放着妈妈准备好的煮鸡蛋，她顺手拿了四个塞进背包侧兜——知道另外三人肯定又会急着出门忘了吃早餐。

走到公交站时，远远就看到江若衍正踮着脚张望，浅棕色的卷发扎成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身边站着陈楚曦，手里拿着一叠打印好的攻略，正低头和暮忆年说着什么。暮忆年背着画夹，怀里还抱着一个蓝色的野餐垫，看到慕筠钰过来，立刻挥手：“筠钰，这里！”

“我没迟到吧？”慕筠钰跑过去，从背包里掏出煮鸡蛋分给三人，“我妈煮的，你们赶紧吃，补充点能量。”江若衍接过鸡蛋，剥壳的动作飞快，嘴里还不忘说：“还好你没迟到，不然今天登山的‘补给包’就归你拎了！”陈楚曦笑着接过鸡蛋，把攻略递到大家面前：“我查了，青峰山不算特别高，全程大概需要三个小时，半山腰有个休息亭，咱们可以在那里歇会儿，中午就在山顶的观景台吃野餐。”

暮忆年点点头，晃了晃手里的画夹：“我特意带了水彩，听说山顶能看到云海，到时候我把云海和咱们四个都画下来，以后翻相册的时候就能想起今天了。”四人边说边等公交，晨光渐渐洒满街道，路边的商铺陆续开门，挂在门口的国旗在风里轻轻飘动，偶尔有晨跑的人经过，笑着和她们打招呼，整个世界都透着一股温柔的朝气。

公交到站时，四人刚好吃完鸡蛋。上车后，她们找了并排的座位坐下，江若衍靠窗坐着，一路都在指着窗外的风景叽叽喳喳——看到田埂上的稻草人，她会笑着说“这个稻草人戴的帽子好像咱们班的运动会头饰”；看到路边的柿子树，又会念叨“等柿子熟了，咱们周末来摘柿子吧”。慕筠钰靠在椅背上，听着江若衍的话，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田野，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格外珍贵——没有堆积如山的试卷，没有倒计时的压力，只有朋友在身边，和即将到来的风景。

大概一个小时后，公交到达青峰山脚。下了车，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香，比城市里的空气要温润许多。青峰山的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青峰山”三个大字，旁边还有一块指示牌，标注着登山步道的方向。江若衍率先冲过去，对着石碑比了个“耶”的手势，喊着：“快！咱们先在这里拍张照，打卡第一站！”

陈楚曦拿出手机，四人凑到石碑前，暮忆年把野餐垫搭在手臂上，江若衍踮着脚往慕筠钰身边靠，陈楚曦则站在最右边，调整着手机角度。“三、二、一！”随着快门声响起，四人的笑脸被定格在镜头里——阳光落在她们的发梢，身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连空气里都像是飘着快乐的气息。

拍完照，四人沿着登山步道往上走。步道是用青石板铺成的，两旁长满了高大的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刚开始爬山时，江若衍走得最快，一会儿跑到前面去看指示牌，一会儿又折回来跟大家分享路边的小发现——“你们看这个蘑菇，长得像小伞一样！”“这里有只小松鼠，跑好快！”

慕筠钰和陈楚曦走在中间，两人偶尔会停下来，帮暮忆年扶一下画夹——暮忆年总喜欢边走边观察周围的风景，时不时还要掏出速写本画两笔，脚步难免慢一些。“你看这棵树，树干上的纹路好特别。”暮忆年指着旁边一棵老松树，手里的铅笔快速在本子上勾勒，“等会儿到山顶，我要把这棵树也画进去，当作背景。”慕筠钰凑过去看，本子上已经画了几笔步道的轮廓，还有几只落在树枝上的小鸟，虽然只是简单的线条，却格外生动。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江若衍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她扶着路边的树干，喘着气说：“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歇会儿，这山路怎么比我想象中难走啊！”陈楚曦笑着递过去一瓶水：“我就说让你昨天别喝那么多可乐，现在没力气了吧？”江若衍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反驳道：“昨天那是为了庆祝筠钰生日，今天我肯定能爬到山顶！”

慕筠钰从背包里拿出全麦面包，分给大家：“咱们先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刚好前面就是休息亭，到那里歇会儿再走。”四人慢慢走到休息亭，亭子里有几张石凳，刚好能坐下。江若衍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伸着腿抱怨：“早知道登山这么累，我就把我家的小推车带来了！”这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暮忆年边笑边拿出速写本，趁着休息的时间，快速画下了休息亭的样子——亭顶的飞檐、旁边的树木，还有坐在石凳上咧嘴笑的江若衍。

“你快看，暮忆年把你画得好丑！”陈楚曦凑到暮忆年身边，看到速写本上的画，忍不住笑着说。江若衍立刻凑过去，看到画里自己翘着腿、张着嘴的样子，假装生气地说：“暮忆年，你怎么把我画成这样！我明明很淑女的！”暮忆年笑着把速写本收起来：“这才是最真实的你啊，等以后咱们看的时候，就能想起你今天累得直喘气的样子。”

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钟，四人继续往上走。这次江若衍没有再冲在前面，而是和大家并肩走，偶尔还会拉着慕筠钰的胳膊借力。山路渐渐变陡，两旁的树木也越来越密，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鸟鸣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陈楚曦一边走一边给大家讲攻略上看到的故事：“据说青峰山以前有个传说，山顶住着一位山神，只要爬到山顶的人许下愿望，山神就会帮他实现。”

江若衍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到山顶要许愿，希望咱们四个都能考上心仪的大学！”暮忆年点点头：“我也要许愿，希望以后能一直和你们一起画画、一起旅行。”慕筠钰笑着说：“那我就许愿，希望咱们的高三时光，能像今天这样开心，没有遗憾。”陈楚曦看着三人，轻声说：“我希望咱们的友谊能一直这么好，不管以后在哪里，都不会忘记彼此。”

说话间，前方的步道突然变得开阔起来。江若衍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惊呼：“你们看！前面是不是快到山顶了？”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步道尽头，有一片开阔的平台，平台周围围着栏杆，隐约能看到栏杆外的云海——白色的云朵像是棉花糖一样，在山间流动，阳光洒在云海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真的到山顶了！”慕筠钰忍不住加快脚步，心里的疲惫瞬间消失不见。四人快步走到平台上，站在栏杆边往下看，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脚下——远处的城市变成了小小的方块，近处的山峰被云海环绕，偶尔有风吹过，云海轻轻涌动，像是在和她们打招呼。江若衍趴在栏杆上，兴奋地大喊：“青峰山，我来啦！咱们四个都考上大学！”她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引得旁边的游客纷纷侧目，却没人觉得吵闹，反而有人笑着为她鼓掌。

暮忆年放下画夹，拿出水彩和画纸，快速在平台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她先在画纸上勾勒出平台的轮廓，又仔细描绘着云海的形态——有的云朵厚重，有的云朵轻盈，阳光洒在上面的光影也各不相同。慕筠钰凑过去看，只见暮忆年拿着画笔，蘸着淡蓝色的颜料，轻轻在画纸上涂抹，不一会儿，一片灵动的云海就出现在画纸上。“你画得真好，”慕筠钰轻声说，“就像把眼前的风景直接搬上去了一样。”暮忆年笑了笑，手里的画笔不停：“等会儿把咱们四个也画进去，这样这幅画就完整了。”

陈楚曦从背包里拿出野餐垫，铺在平台的空地上，又把大家带来的食物一一摆出来——慕筠钰带的橘子、江若衍买的薯片、陈楚曦准备的三明治，还有暮忆年特意带来的巧克力。“快来吃野餐啦！”陈楚曦朝三人招手，“咱们边吃边看风景，吃完再一起许愿。”

四人围坐在野餐垫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天。江若衍拿着一片薯片，边吃边说：“早知道山顶的风景这么好，我以前就该多来登山，总闷在教室里，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了。”慕筠钰剥开一个橘子，分给大家：“以后咱们周末有空，就出来走走吧，爬爬山、看看风景，也能放松一下，比在教室里刷题效率更高。”陈楚曦点点头：“我觉得可行，下次咱们可以去附近的湖边露营，晚上还能看星星。”暮忆年咬了一口巧克力，笑着说：“那我要带上我的画板，把星星也画下来。”

吃完野餐，暮忆年继续画她的画，陈楚曦则拿出手机，帮大家拍了很多照片——有慕筠钰站在栏杆边看云海的样子，有江若衍对着云海比耶的样子，还有三人凑在一起看暮忆年画画的样子。慕筠钰走到暮忆年身边，看着画纸上渐渐完整的画面：画中央是她们四人围坐在野餐垫上的场景，身后是涌动的云海，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阳光从画面的上方洒下来，整个画面都透着温暖的气息。“你把阳光画得好真实，”慕筠钰轻声说，“就像真的能感受到温暖一样。”暮忆年抬头笑了笑：“因为今天的阳光本来就很暖啊，还有咱们在一起，所以画出来的画面也会暖。”

江若衍和陈楚曦也凑过来，看到画纸上的场景，江若衍忍不住说：“暮忆年，你把我画得这么可爱，以后我要把这幅画挂在我的房间里，每天都能看到。”陈楚曦笑着说：“等画好了，咱们去把它裱起来，以后聚会的时候带过来，当作咱们的‘青春纪念画’。”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暮忆年终于画完了。她把画纸从画夹上取下来，递给三人看：“你们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慕筠钰接过画纸，仔细看着——画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很用心，她们的表情、云海的形态、阳光的光影，都恰到好处。“不用修改，”慕筠钰笑着说，“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画，比任何照片都珍贵。”

四人拿着画，走到平台的中央。江若衍看着远处的云海，轻声说：“咱们现在许愿吧，刚才说的愿望，说不定山神真的能听到。”大家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慕筠钰的心里，除了希望大家能考上心仪的大学，还多了一个愿望——希望以后的每一个国庆，都能和这三个朋友一起，看不同的风景，留下不同的回忆。

许完愿，四人又在山顶待了一会儿。江若衍提议去旁边的步道走走，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风景。她们沿着步道往前走，发现不远处有一棵老枫树，枫叶已经开始变红，在阳光下像一团团小火苗。暮忆年忍不住停下脚步，又拿出速写本，快速画下了枫树的样子。陈楚曦则站在枫树旁，让慕筠钰帮她拍照，江若衍凑过来，和陈楚曦一起比了个爱心，定格下这美好的瞬间。

大概下午两点，四人决定下山。下山的路比上山时好走一些，江若衍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还时不时哼着歌。暮忆年把画纸小心翼翼地放进画夹里，生怕被风吹坏；陈楚曦则走在最后，提醒大家注意脚下的路，别滑倒。慕筠钰走在中间，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心里满是温暖——她想起早上出门时的期待，想起爬山时的疲惫，想起山顶的云海和暮忆年的画，这些片段像一颗颗珍珠，串联起了这一天的美好。

走到山脚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山路上，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若衍突然停下脚步，说：“咱们去旁边的小卖部买瓶汽水吧，庆祝咱们今天成功登顶！”大家一致同意，走进小卖部，各自买了一瓶汽水。拧开瓶盖的瞬间，“嗤”的一声，气泡冒了出来，带着甜甜的气息。四人拿着汽水，碰了碰瓶：“干杯！庆祝咱们登山成功！”

喝着汽水，四人慢慢往公交站走。路边的野花在余晖中显得格外鲜艳，偶尔有蝴蝶飞过，停在花瓣上。江若衍看着手里的汽水，笑着说：“今天真开心，比在家刷题有意思多了。”陈楚曦点点头：“下次咱们再去别的地方玩吧，比如海边，听说秋天的海边特别美。”暮忆年看着手里的画夹，轻声说：“我要把今天的画好好保存起来，等高三结束后，咱们再一起看，肯定会觉得特别有意义。”

慕筠钰看着三人，心里突然想起班主任李老师说的话——“高三的路还长，咱们先好好歇一歇，回来再全力以赴。”她以前总觉得，高三就该是埋头刷题、不敢停歇的日子，可今天她才明白，高三也可以有这样的时光——和朋友一起登山，看云海，吃野餐，留下温暖的回忆。这些回忆，就像一束光，能在以后疲惫的时候，照亮前行的路。

公交到站时，四人并肩走上车。车上的人不多，她们还是找了并排的座位坐下。江若衍靠在椅背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头轻轻靠在慕筠钰的肩膀上。慕筠钰看着窗外渐渐变暗的天色，又看了看身边熟睡的江若衍，还有正在翻看照片的陈楚曦，以及低头整理画夹的暮忆年，心里悄悄想着：这样的日子，真好。

回到市区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灯亮了起来，照亮了街道，路边的商铺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牌，比白天多了几分热闹。四人在公交站告别，江若衍揉着眼睛说：“今天好累啊，我回家要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写作业。”陈楚曦笑着说：“别忘记明天还要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咱们说好的。”暮忆年挥挥手：“我回家把今天的画再完善一下，明天带给你们看。”慕筠钰点点头：“好，明天见。”

回家的路上，慕筠钰背着背包，手里拿着暮忆年画的画——画纸被她小心地卷起来，放在怀里。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气，她想起今天在山顶看到的云海，想起朋友们的笑脸，想起一起许下的愿望，心里满是温暖。

回到家，慕筠钰把画纸展开，挂在书桌前。她坐在书桌前，看着画纸上的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然后，她拿出日记本，在上面写下：“10月3日，和若衍、楚曦、忆年一起去青峰山登山。山顶的云海很美，忆年的画画得很好，我们一起许愿，一起吃野餐。今天很开心，希望以后的日子，都能像今天这样，有朋友在身边，有阳光，有希望。高三的路虽然难走，但只要和她们一起，就一定能坚持下去。”

写完日记，慕筠钰抬头看向窗外。月光洒在窗台上，远处的路灯闪着微弱的光。她知道，明天又要回到学习的节奏里，有试卷要做，有知识点要背，但今天的美好回忆，会成为她前进的动力。就像山顶的那束阳光，会一直照亮她的高三之路，让她在追逐梦想的路上，永远不会感到孤单。因为有人陪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