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榆站在仁川国际机场到达大厅，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新领取的记者证。三个月前那场风暴留下的痕迹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但只有她知道，内心深处那道裂痕从未真正愈合。
"程副主编！这边！"
S.K.娱乐新派给她的助理金秀贤远远地招手。程小榆快步走去，注意到接机人群中几个女孩正对着她指指点点，眼神复杂地交织着好奇与敌意。
"直接去公司吗？"金秀贤接过行李，"今天Eclipse有回归企划会议，公关部说您可以列席。"
程小榆的手指微微一颤："所有媒体都会参加？"
"不，只有我们《亚洲娱乐周刊》获得独家许可。"金秀贤压低声音，"据说是...郑在勋xi特别要求的。"
车子驶入首尔市区，熟悉的街景让程小榆恍如隔世。这三个月里，她通过视频参与了韩国分社的工作交接，却始终没有勇气点开那个保存在手机最深处、来自JS的未读视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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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娱乐大楼前依然聚集着大量粉丝，但气氛明显比上次和谐许多。程小榆刚下车，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
"程记者！真的是你！"
TWS的韩振从保姆车上跳下来，兴奋地跑过来鞠躬问好："我们一直关注您的专栏！新写的《K-pop全球化中的文化坚守》太棒了！"
他的队友们也跟着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表达欢迎。这意外的热情让程小榆眼眶发热，直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孩子们，别挡路。"
人群自动分开，郑在勋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站在那里。他比三个月前瘦了不少，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但嘴角那抹熟悉的弧度丝毫未变。
"欢迎回来，程记者。"他公事公办地伸出手，却在相握的瞬间用拇指轻轻划过她的手腕内侧——那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秘密暗号。
Eclipse其他成员默契地组成人墙，挡住可能的偷拍角度。朴志焕夸张地咳嗽："会议室在18楼，我们该上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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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会议比想象中更加剑拔弩张。程小榆坐在媒体席，专注记录着各方发言。S.K.代表坚持延续Eclipse一贯的"完美偶像"路线，而郑在勋却罕见地公开反对：
"我认为团体需要转型，展现更真实的一面。"他推过一份企划书，"这是我与程记者——抱歉，程副主编共同构思的'真实音乐人'企划。"
全场哗然。程小榆惊讶地抬头，她根本不知道这份企划书的存在。金成俊脸色铁青："在勋，这种事应该先经过公司..."
"我不同意！"市场部主管拍桌而起，"你知道我们为'零瑕疵'形象投入了多少？现在突然要转型？"
"因为那个形象本来就是假的。"郑在勋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三年零绯闻的记录，是靠剥夺基本交友自由换来的。音乐也是，为了保险总是选择最商业化的制作..."他看向程小榆，"直到有人告诉我，商业化不等于好音乐。"
程小榆感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平板调出一组数据："根据我们杂志的最新调研，Z世代听众最看重的是真实性与艺术性，而非完美人设。"她顿了顿，"事实上，郑在勋xi在汉江边即兴弹唱的那段《Gravity》demo，在SoundCloud上的播放量已经超过200万——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
会议室鸦雀无声。S.K.代表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你们的意思是..."
"让音乐回归本质。"程小榆与郑在勋异口同声，随即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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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程小榆在安全通道堵住了准备离开的郑在勋。
"那份企划书是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质问，"我们什么时候'共同构思'过？"
郑在勋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忘了吗？汉江边，你说了整整二十分钟对K-pop体制的批判和建议。"他模仿着她的语气，"'偶像也是创作者，应该有权表达真实情感'，'音乐不应该被销量绑架'..."
"那是私下聊天！"
"但那是好建议。"他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这三个月，我把你的每句话都记下来了。包括..."他靠近一步，"你说你需要时间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
程小榆的心跳加速："我还没..."
"我知道。"他后退一步，恢复安全距离，"所以这次是纯粹的工作合作。公司已经同意你全程跟进我们的转型过程，为期三个月。"他眨了眨眼，"足够你做出决定了吗？"
还没等程小榆回答，安全门突然被推开。SEVENTEEN的S.Coups和Hoshi探头进来："打扰了，代表nim请你们去19楼会议室——啊，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两人又迅速关上门，但坏笑声还是透过门缝传来。
郑在勋无奈地摇头："整个公司都在监视我们。"他掏出手机，"对了，这个你应该看看。"
屏幕上是一个名为"守护音乐人联盟"的聊天群，成员列表让程小榆倒吸一口冷气——IU、SUGA、李孝利、Zico、Rain...几乎半个韩国音乐圈的大咖都在里面。
"他们一直在关注事态发展。"郑在勋轻声说，"你引发的这场讨论，正在改变这个行业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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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程小榆白天跟拍Eclipse的创作过程，晚上撰写深度报道。郑在勋的转变最为明显——他开始在工作室熬夜到凌晨，亲自参与每首歌的编曲；在会议上直言不讳地表达意见；甚至破天荒地同意在综艺节目中展示自己邋遢的作曲状态。
"这才是真正的我。"某天深夜，他在录音棚对程小榆说，头发因为反复抓挠而乱成一团，"不完美，但真实。"
程小榆的报道《撕下标签：K-pop偶像的自我革命》在业内引起巨大反响。JYP的朴振英在ins上公开点赞；HYBE宣布将成立"艺人创作支持中心"；连一向保守的SM都松口表示会给予旗下艺人更多创作自由。
然而最让程小榆意外的，是郑在勋始终恪守承诺，没有越雷池一步。他们的互动严格保持在职业范畴内，尽管有时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彼此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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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发生在两个月后的音乐银行后台。程小榆正在整理采访稿，突然听到休息室传来激烈的争吵。她本能地靠近，听到郑在勋压抑的声音：
"我说了不行！这段歌词必须保留！"
"但公司担心太直白了，"金成俊的声音充满焦虑，"粉丝会联想到之前的绯闻..."
"那就让他们联想！"郑在勋几乎是在低吼，"这首歌写的就是我的真实经历，关于一个教会我勇敢做自己的人。"
程小榆屏住呼吸。那首歌《Gravity》（故意拼错的"Gravity"）她听过demo，歌词直白得令人心颤："你像突如其来的地心引力/让我无法抗拒坠落的轨迹..."
她悄悄后退，却撞上了端着咖啡的朴志焕。"哦！程记者！"他故意提高音量，"正好，我们需要你客观评价一下这首歌！"
休息室门猛地打开，郑在勋和金成俊同时转头。空气凝固了几秒，金成俊突然叹了口气："算了，你们自己处理吧。"说完便拂袖而去。
朴志焕识相地溜走，留下程小榆和郑在勋独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终被郑在勋打破：
"三个月的期限快到了。"他轻声说，"有答案了吗？"
程小榆看着眼前这个不再完美但更加真实的男人，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我需要先听完整版的《Gravity》。"
郑在勋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拿起角落里的吉他，轻轻拨动琴弦。这一次，没有公司的干涉，没有商业的考量，只有最纯粹的音乐和情感。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程小榆走上前，第一次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报道写完后，我能约你喝咖啡吗？不是作为记者和艺人，只是...程小榆和郑在勋。"
他的笑容比舞台上的任何一次都要明亮："你知道我等这句话多久了吗？"
窗外，首尔的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在这座从不缺少故事的城市里，一段全新的篇章正徐徐展开——这一次，他们将不再躲藏，而是以最真实的姿态，共同面对未来的每一个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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