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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绝美天骄沦为阶下囚

苦涩的药汁在胃里翻涌,难以抑制的恶心感不断涌上来。

之前,纵然药汤再苦,针刺再疼,牧渊为了尽快恢复,都极力配合。

如今心力一散,好不容易喂进去的药都悉数吐了出来,最后还连带着啐出了两口血。

他气力不支,伏在床上虚弱痛苦地咳喘了一会儿,就又陷入昏迷。

叶琛脸色铁青,强压下滔天怒火,一叠声地唤太医。

李荃见状也吓了一跳,擦着额头逼出的冷汗,道:“公子心绪郁结,气血溃败,前几日又染了风寒,表里皆是死症,实在不好医治。”

叶琛忍无可忍,声色俱厉:“不好医治,不好医治,想不出办法,通通给他陪葬!”

李荃跪伏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陛下饶命!公子需疏散心绪,才能有望转圜呀。”

李公公也在旁提醒:“陛下息怒。这人若是求生意志强,就算绝境也能拉回来,若是一心求死,就算灵芝仙草怕是也救不活啊。”

叶琛抬眸,焦躁道:“别东拉西扯的,那你说到底该如何?”

李公公脸上堆着笑,恭敬地应道:“是。依老奴看,牧公子这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儿,万念俱灰罢了。”

“矫情。”叶琛心头更乱,挥掌就要打床上昏迷的人。

李公公和李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心说陛下这大块头,拳头有碗口那么大,别说牧渊这小身板,就算是头牛,也禁不住揍吧。

人都病成这样了,若再挨上几拳,保准利利索索地呜呼哀哉。

蓦地,叶琛瞥见床上人苍白唇角那抹刺目的红,铁臂硬生生顿在半空。

骤然失了力气,颓然地放下手臂,重重叹了口气,盯着无知无觉的牧渊道:“罢了,即便这样,朕也舍不得你死。”

吩咐李公公:“册封侍君的圣旨不要发了。他不是想出宫嘛,朕成全他就是。你去叫人打造个器具……”

压低声音又吩咐了几句,李公公老脸一红,担忧地望了牧渊一眼,恭谨地应了。

牧渊的身子好得极慢,清醒的时间很短,睡着时气息微弱,如同死人。

叶琛不敢再逼迫,着宫人将不再晋封侍君及应允其痊愈即可出宫的口谕告知牧渊。

牧渊了了心事,这样睡睡醒醒,倒也慢慢好了起来。

展眼深秋已至,叶琛下朝回来,带着一身冷气,宫人们刚要叩拜,被他抬手止住,等侍女撩起厚重的夹棉锦帘,跨步进来。

室内暖融融的,一股混着药香、墨香的暖气扑面而来。

叶琛吸了吸鼻子,烦躁的心绪沉静了些许。

绕过山水紫檀屏风,见朝思暮想的人正靠卧在红木架子床上,身后叠堆着两个绸缎软枕,身前摆着张矮腿炕桌。

桌长二尺,上面磊着几卷书,牧渊身着云锦银线暗纹长袍,清瘦的肩上披着雪白的狐裘,左臂袖口挽起,露出腕骨单薄的手腕,正在伏案撰写。

柔和的日光洒落在清雅出尘的面容上,将苍白的肌肤染成珠华似的玉白,愈发衬得他眉目舒雅惑人。

他撰写太过专注,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

“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叶琛瞥了眼绢纸上端秀的字体,颇不以为意。

“如今国泰民安,这兵书早几日晚几日写完又有什么要紧?还是这般不晓事。”

牧渊听见动静抬眸,与立在床边的叶琛对视。

他漂亮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讥讽,又很快垂眸敛起。

国泰民安?

叶琛莫不是还在梦中?

北疆战事迭起,商国蠢蠢欲动,官场贪墨,民不聊生,内忧外患。

应是万邦多难,危亡之秋吧。

叶琛处累卵犹不查,狂妄自大,堵塞言路久矣。

他撑着床褥欲起身参拜,被叶琛抬手拦住,“你身子不好,虚礼就免了吧。”

牧渊靠回软枕,其实他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叶琛的所作所为,早就不值得他辅佐钦敬了。

宫女跟进来伺候,服侍叶琛退去赤黄龙袍,九环带,换上常服。

又奉上香茗,才躬身退下。

叶琛接过抿了一口,李公公连忙帮着扶稳茶盏,“这茶煮得还欠点儿功夫,赶明儿朕拨两个会烹茶的过来。”

牧渊敷衍地淡淡点了点头,仍奋笔疾书。

流光太短,未了之事太多,他不敢虚度。

叶琛线条锋利的脸上浮起抹愠色,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琥珀色的茶汤溅出,在菱纱桌布上浸染开绿渍。

一把夺过狼毫竹笔掷在地上。

毫端的凝墨滴在刚刚写就的绢纸上,晕染开一片墨迹。

叶琛强压烦躁,“逞什么强?就这么急着见阎王,圣贤书都白读了。”见自己来了,也不知道理一理?

牧渊惋惜地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急得侧头低咳,徒劳地用手擦拭。

下一刻,修长的手指被捉过来,握在温热的大掌中。

叶琛不满地拧眉,握在掌心的手指像在雪水里浸过,冷得冰手。

“怎么这么凉?”

牧渊浓淡相宜的眉毛微微蹙起,试图将手抽回,却被帝王攥得更紧。

叶琛举目四顾,见屋里暖着两个火盆,一个就在紫檀架子床边。

“为何不多点几个炭火盆子?”

门外伺候的宫人赶紧跑进来跪下回道:“回陛下,内侍省拨付给各宫的炭都有定额……”

叶琛打断,面露不悦:“狗奴才,不会多要些,拉下去掌嘴。”

他严令按最低的份额供给,宫人们又盘剥克扣,哪里还有好炭?

牧渊勉强压下咳嗽解围:“是我禁不住炭气,不怪他们。”

轻声对宫人道:“去吧。”

叶琛这才作罢,那宫人平时每每克扣,没想到牧渊却为自己求情,长舒了口气,应声退下。

叶琛余怒未消,仍愤愤道:“这帮奴婢都长着一双势力眼,你将他们换了,再挑些好的来。”

李公公躬身答应。

“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俗话说首恶必办,只要把总管太监换了,属下自然也就好了。”

叶琛微微颔首:“行。我让内侍省再挑个好的来。”

牧渊表情淡淡的,随口道:“人不如旧,同喜不还没有撤职吗,又何必再换?”

叶琛有些意外,一双鹰眸炯炯地凝着对方。

“你竟然愿意用同喜?”

同喜是派来听竹轩的耳目,人还算机灵,他当然没有意见,没曾想牧渊居然也愿意用。

牧渊清隽的脸上浮起了抹似有若无的苦笑,多日的修养将息,让他破败的身子有了一丝生气。

“横竖都是看管,那不如换个脾气好的。”

闻言,叶琛心头掠过一丝凉意,偌大的皇宫,在牧渊眼中只是座牢笼罢了。

他微厚红润的嘴角牵起一抹落寞的笑,半晌,才重重将手放在膝头,点了点头,道:“好吧,朕依你便是。”

叶琛的雷霆之怒似乎是把双刃剑,伤了对方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牧渊轻轻舒了口气,顺势抽回了手。

静了片刻才倏然问:“陛下,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宫?”

清润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牧渊问出此语,心中有些忐忑,面上却不现波澜。

他抬眼望向叶琛,叶琛也正盯着他。

“这个……”叶琛顿了顿,嗓音里明显带着不快,“容后再议吧。”

失落的目光移向窗外,窗纸上清凌凌印着水波的影子。

半隐于袖中的手指轻轻地摩挲,外袍、中衣都是丝绸质地,银线暗绣云纹,沁凉丝滑。

牧渊只觉得心寒,彻骨的冷意从脊背钻进心窝里。

他只是叶琛折断羽翼,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没有自由,也没有希望。

他深深吸了口气,眉端蹙得更紧,语气中似有不解,更似有愤恨。

“陛下金口玉言,何故出尔反尔?我落到如今的地步,陛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叶琛一时语塞,目光有些不自在。

是他亲口应允的不错,但当时牧渊病危,是为了稳住人的权宜之计。

谁知牧渊如此不识时务,一而再再而三地揪着不放。

叶琛气压极低,线条硬朗的脸上阴晴不定:“你当真想出去?”

牧渊鼻腔中诚恳地轻“嗯”了声。

年轻的帝王收回了咄咄逼人的视线,凝神想了想,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既然如此,就随了你的愿,朕允你去兵部便是。”

牧渊清俊苍白的脸上闪过惊喜、疑虑,似乎不确定暴怒的帝王会如此轻易地兑现承诺。

但瞬间就修正了失态,神色淡了几分,恢复了从容自若的模样。

“不过……你可不能就这么去。”

叶琛的眼睛眯了起来,像只猎鹰般贪婪地盯着猎物。

牧渊不解地望向他,不详的预感隐隐在心头涌动,表情却不动,连目光也是淡淡的。

“别急,你很快就知道了,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像片羽毛,热气洒落在牧渊的耳边。

牧渊侧头躲开,却被叶琛大力拉过,猝不及防地跌进后者怀里。

叶琛铁臂扣紧牧渊的细腰,力度之大,勒得后者闷哼了一声。

仿佛不满意清瘦削薄的手感,叶琛轻“啧”了一声,“怎么搞的,怎么还是这样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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