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露,徵宫的厨房却已亮起烛火。徐令仪挽起袖子,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泛红的脸颊上。她咬着下唇,专注地将桃花馅料包进酥皮中。
徐令仪今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了,想做点桃花酥给宫子羽送行,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她准备给云为衫、宫尚角等一众人都准备一份儿。
“姑娘,您这都忙活多久了…”春杏揉着眼睛推门进来,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睡意全无——案板上整齐排列着数十个桃花酥,徐令仪的手指关节因为反复揉面已经泛红。
“小声点——”徐令仪竖起食指,“别让别人听见。”她踮脚从橱柜顶层取下雕花食盒,指尖在盒盖上轻轻摩挲,“羽公子今日去后山,总要带些心意,等下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还在睡觉。”
徐令仪将最后一批酥点送进烤炉,热浪扑面而来时,她恍惚看见宫远徵冷着脸的模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转念又想,反正那家伙这个时辰肯定在睡梦中呢,发现不了。
准备好一切后,徐令仪就提着食篮溜出徵宫,晨露打湿了她的绣花鞋,沉甸甸的食盒勒得她手指发白。
跑到羽宫门前时,她扶着朱漆柱子直喘气,胸口像塞了团棉花似的闷痛。
而此时的羽宫门口,宫子羽正准备出发前往后山,宫紫商和金繁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关切,却没有多说什么。
云为衫则心事重重,半月之期将至,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半月之蚁的威胁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她满心焦虑。
本该出发的时辰,宫子羽却望着路口,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忐忑,嘴里不停地念叨:“再等等,再等等……”
宫紫商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你不会临阵退缩了吧?”
宫子羽白了她一眼,心想自己是那种人嘛?况且经过了昨晚的事,他更不会临阵退缩。
然而,时间不等人,宫子羽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路口,心中满是失落,他以为自己期待的人不会来了。
但很快,他便调整好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关系,反正有昨天晚上的回忆,他已经很知足了。
就在宫子羽转身准备离开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徐令仪慌慌张张地赶到。
“哎哟!”
她撞进一个带着沉水香气的怀抱。
抬头正对上宫子羽错愕的目光,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在看清她的瞬间亮如星辰。
“阿越?”宫子羽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散一场美梦。
他下意识扶住她的腰,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两人同时红了耳尖。
徐令仪慌忙后退半步,从篮子里捧出还带着温度的桃花酥:“路上小心。”
她顿了顿,突然踮脚凑近他耳边,“我偷偷多放了你爱的枣泥馅。”
宫子羽指尖微颤,提篮上还留着她的指温。他想说些什么,却被金繁煞风景地推着后背:“再不走天都黑了。”
“等我回来!”宫子羽倒退着走了几步,突然高举桃花酥,“我一定连渣都不剩全吃完!”
徐令仪目送宫子羽离去,转身一看到云为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大跨一步,紧紧抱住她:“云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云为衫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中的阴霾仿佛被驱散了一些,轻声说:“我也想你。”
宫紫商见状,故作受伤地捂住胸口,夸张地说:“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令仪妹妹见了云为衫姑娘,倒是把我这个姐姐忘完了!金繁,快借你的肩膀给我靠一靠~”说着,便作势倒向金繁。
金繁一脸嫌弃,侧身躲开,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紫商姐姐!”徐令仪像只花蝴蝶般扑过去,故意把两个食盒塞进两人中间“我装的时候太着急了,里面的馅我全放的一个味儿,就麻烦紫商姐姐和金侍卫一起分着吃咯!”
徐令仪在看剧的时候就非常磕宫紫商和金繁的cp,现在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当然要撮合撮合他们,给自己撒一把糖吃了。
宫紫商听了,开心得合不拢嘴,用手挡住上扬的嘴角:“还是令仪妹妹最懂我~”
金繁看着食盒上并排画着的小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宫紫商趁机挽住他手臂:“听见没?这是令仪妹妹的懿旨!”
她将特意为云为衫准备的那份递过去,笑着说:“云姐姐,我记得你喜欢吃酥一点的皮,这份我烤得稍久了一点。”云为衫接过桃花酥,微笑着道谢,可眼底还是藏不住那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