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换了一件襕衫,由庄善领着,进了庄芦隐的院子。
“侯爷,夫人。”藏海微微抬头后,躬身行礼。
这桌上,除去庄芦隐、蒋襄,侯府大公子庄之甫,以及他的夫人外,令他诧异的是,星禾竟也坐在其中。
视线交汇,两人眼观鼻鼻观心,都默契的当做不熟。
平津侯别拘着,坐吧。
藏海是。
藏海眉眼低垂,他的位置正好在星禾和庄之甫中间,也不知,是否是有意为之。
“藏海啊,这几个月辛苦了,这都是你的功劳,来,这杯酒,我敬你。”庄之甫先挑起话头,做足了侯府公子的派头。
“大公子谬赞了,我不过是出些蛮力罢了,都是按侯爷和大公子的吩咐做事而已。”
藏海将姿态放得极低,话里话外,都是庄芦隐和庄之甫的功劳。
平津侯藏海,我仔细想过了,侯府被杨真留下的幕僚,都是无能之辈,干脆都打发了,你觉得如何?
平静地声音中隐隐带着些试探。
藏海眼神一转,连忙起身。“小人是侯爷的人,生杀予夺,都握在您的手里,一切全凭侯爷定夺。”
庄芦隐微微伸展了身子,眼神中带着满意。
既然藏海都这么说了,平津侯唤来庄善,除了用惯的几个老人,剩下的幕僚,该打发的就全打发走。
平津侯过些日子,是家父忌辰,先在府中家奠,再去陵园祭拜。
平津侯你也好好准备一下。
藏海侯爷,祭拜先侯如此重要,小人刚入府不久,不敢擅自做主啊。
平津侯能坐在这张桌子上吃饭,都是本侯最信任之人,让你操劳本侯的家事,已是大材小用了。
藏海侯爷的事,便是小人的头等大事,小人定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在藏海的恭维下,这顿家宴气氛越发“融洽”。
蒋襄这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新来的幕僚,当她听到庄芦隐说到最信任之人之时,她看向在一旁默默吃着东西的星禾,脑海中灵光一闪。
蒋襄不知藏海家中可有婚配?
见蒋襄突然开口询问自己,藏海虽然疑惑,却还是回答她,“小人不曾有过婚配。”
得到肯定答复后,蒋襄出声轻唤庄芦隐,“侯爷。”
平津侯怎么了?
庄芦隐侧过身,面带疑惑的看着他这位正妻。
蒋襄星禾也到了议婚的年纪,我最近在为她相看儿郎,这挑来挑去,总也没有合适的。
蒋襄不过今日,我瞧着藏海,确实是一表人才。
蒋襄指着坐着靠近的两人,“侯爷你看这二人,是不是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星禾刚才就觉得蒋襄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就没有什么好事,果然。
庄芦隐闻言,也开始打量二人,登对是挺登对,就是她这位夫人,向来不做无用的事。
平津侯不错,确实相配。
庄芦隐眼神闪了闪,先顺着往下说吧。
蒋襄倒也不是说别的,两人可以先接触一下,若是觉得合适,侯爷可否为两人指个婚事。
庄芦隐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你们二人可有什么意见。”
庄芦隐都发话了,他们两个还能有什么意见,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齐声回答没有。
家宴结束后,蒋襄给二人支走,美其名曰说让两人培养培养感情,自己则是和庄芦隐进了书房。
平津侯说吧,好端端的怎么想着让我给他们两个配婚。
庄芦隐坐在主位,蒋襄站在在他身后,一双柔荑给庄芦隐轻轻柔柔的按着肩膀。
“侯爷,杨真跟了你这么多年都有别的心思,这藏海又是刚入府,难保不会像杨真一样。”
蒋襄至于小禾,这几年,你也看到了,对侯府一片忠心。
蒋襄所以我想,把小禾嫁给他,一方面既可以监视藏海,另一方面,若是这藏海真无二心,这两人在一起,绝对是侯府的一大助力啊。
庄芦隐捋了捋胡须,蒋襄虽说可能有别的心思在,但她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他细细思量一番,缓缓开口。
“你安排吧。”
“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