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饮水饱

「塞巴斯，光靠爱果然没法生存。」

爱需要物质条件作为支撑吗？

有情饮水饱的路可以走多久呢？

精神上的爱是否可以走到以后？

曾几何时，我也在思考这些问题，看着塞巴斯蒂安的面容与一室一厅的出租屋，我不知还要熬多久。

夜里我和塞巴斯蒂安躺在床上，老旧的木质床板动一下就嘎吱嘎吱的响动，我们窝在一起，我靠着他的胸膛，他搂着我的背。

我仰头问他：“你累吗？”

他低头看我的眼说：“怎么这么说？”

我伸手去摸摸他的眼周我轻声说：“你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了。”

他抓住我的手说：“我没事。”

我拧起眉头往他怀里钻发出闷闷的声音：“我不觉得你没事，我…有点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带你来祖祖城。”

塞巴斯蒂安闻言话头顿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真的没事，过段时间等我接了一个活我们就会好过一些了。”

我没再说话，揽住他的腰气息喷在他的胸口，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这话题最后不了了之，我们郁闷的睡了过去。

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过了。

我不知听过这话多少次，这是我们给彼此的空头支票，太多张了，想象一下兴许可以堆成小山。

塞巴斯蒂安一直睡到中午，而我早上八点就急匆匆往公司赶。

一个没什么未来的小公司，它总给我们上市的空头支票。

我总在犹豫要不要回到鹈鹕镇，但…来到祖祖城生活是塞巴斯蒂安的梦想，我给了他这份希望，实在不忍轻易打破。

我也不想异地恋，距离是感情变质的原因之一。

没有两全的办法，我们只能苦苦支持。

又是一夜，我回到家发现塞巴斯蒂安不在。

我一个人做好了晚饭，盯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一口一口啃着饭，出神看着屏幕没在听节目上的人说的任何一个字，显示屏在我眼里都模糊了起来。

饭变成咸涩的味道，吞咽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打电话问塞巴斯蒂安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应酬，还要半个小时。

我吃完饭收拾好桌子就开始收拾行李。

我不想忍受在城里的日子了，如果可以回到从前，我愿和土地过活一辈子。

塞巴斯蒂安回到家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脸上写着错愕二字。

“你…要去哪？”他不明所以地问我。

“…回家。”我淡淡吐出两个字。

“回哪个家？”他又问。

“鹈鹕镇。”我眼又落下泪“我累了。”

他走上前，鞋子都没来得及拖伸手抱住我。

我靠上他的肩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他为了找工作也费了好大劲，留住这份工作也是。

“祝好。”他轻声在我耳畔说。

塞巴斯蒂安嘴里没有一句挽留的话，他知道有情饮水饱的日子长不了。

他也不忍我早出晚归，脸上甚至扯不出勉强的笑。

“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了，再见。”我松开他的手径直朝门口走去。

塞巴斯蒂安朝我挥挥手，我最后留下一句——

如果你累了，回家找我，我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