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覌椿.弦外之音

折腰:壁上观

“不过尔尔,无心自困”

释义:意思是不过如此,不要给自己平添烦恼,不要自己束缚自己。放下无谓的烦恼和束缚轻松前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价值和意义,不需要追求完美,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出自《诗经》

磐邑府衙深处,夜露凝在九曲回廊的朱漆栏杆上,将月光浸成冷白。六角亭三面环水,莲叶托着碎银般的月光随波轻晃,止禾歪坐在斑驳的石桌旁,云鬓散落肩头,半张脸埋在臂弯里。案上横躺着两个青瓷酒瓶,其中一只空瓶滚落在地,酒渍蜿蜒成溪,浸透了旁边半块未动的桂花糕。

她睫毛轻颤,呢喃声混着水面的涟漪飘散:"母亲说过,乔家的花再艳......也染着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剑鞘,忽然抓起另一只酒瓶仰头灌下,辛辣的酒液顺着下颌滴落在月白裙裾上。

"祖父......您说过,魏乔两族永世为敌......"止禾喃喃低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酒坛上的纹路,"可堂兄却娶了乔女......这算什么?"她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滋味呛得眼眶发红,"难道十四年的血海深仇,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了?"

另一边,魏府宴会厅里酒酣耳热。魏枭握着小酒坛起身,青铜酒盏在掌心撞出清脆声响。魏朵醉眼朦胧地拽住他的衣袖:"枭哥这是要去哪?"

"出去透透气。"魏枭甩开他的手,脚步却有些踉跄。酒气上头,他只觉得胸腔里闷得慌,满脑子都是白天婚宴上小乔那张脸。

夜风裹着荷香扑面而来,魏枭沿着游廊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一阵琵琶声破空而来,铮铮然如裂帛,又婉转似泣血。他脚步一顿,循着乐声转过月洞门,就见六角亭中,一抹月白色身影正怀抱琵琶。

循声望去,只见亭中女子怀抱琵琶半倚朱柱,月光顺着她垂落的发丝流淌,在银弦上凝成霜。止禾指尖轻捻,《十面埋伏》的曲调陡然激昂,仿佛千军万马在水面奔涌。魏枭喉间发紧,看着她因用力而泛红的指节,想起白日里她在婚宴上始终低垂的眉眼。

【原来躲在这儿】

月光倾泻而下,为那袭月白罗裙镀上金边。金线绣就的缠枝莲纹随着动作轻轻起伏,腰间系着的翡翠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止禾微阖双眼,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葱白的指尖在琴弦上翻飞

这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英气勃勃的女将军?分明是深闺中抚琴诉怨的娇娥。魏枭喉结滚动,手中酒坛险些落地。记忆里的止禾,永远是束着利落的发髻,穿着剪裁合体的劲装,眼神锐利如鹰。此刻她卸下铠甲,褪去锋芒,竟美得这般惊心动魄。

琵琶声戛然而止。止禾睁开眼,与亭外的魏枭四目相对。她愣了一瞬,随即低头轻笑,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琴弦:"魏将军这是迷路了?"

魏枭这才回过神,大步走进亭中。酒气混着若有若无的熏香扑面而来,他望着石桌上狼藉的酒菜,又看向止禾泛红的眼角,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你......"

"喝酒吗?"止禾将酒坛的酒倒入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柔光,"这可是乔家进贡的醉流霞,喝了......"她晃了晃酒杯,"就能忘了所有烦心事。"

魏枭默不作声地在她对面坐下,手中的酒坛刚好没了酒,看了看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烧得他眼眶发烫。水面上的河灯随波逐流,倒映着亭中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夜色里摇曳成诗。

"这曲子,""不像你平日的风格。"

止禾的指甲掐进琵琶背板,弦音骤然尖锐:"魏将军何时学会品鉴曲子了?"她猛地起身,却因醉酒踉跄半步,被魏枭伸手扶住。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僵在原地,唯有琵琶滚落石阶的声响,惊起满塘蛙鸣。

魏枭猛然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目光。他弯下腰,替她拾起那把滚落到台阶的琵琶。指尖触碰到琵琶冰凉的琴身时,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微妙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他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便不动声色地直起身,将琵琶递还给她,脸上带着一丝若无其事的淡然。可那瞬间闪过的窘迫,却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波动。

酒液在杯盏中轻轻摇晃,魏枭望着止禾眼下淡淡的青影,喉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两声,惊起水面沉睡的白鹭。

"你知道吗?"止禾忽然开口,指尖划过琵琶冰凉的琴弦,"小时候,我总盼着能上战场,亲手斩下乔家人的头颅。"她轻笑出声,声音却带着一丝苦涩,"可现在......"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止禾捂住嘴,单薄的肩膀不住颤抖。魏枭下意识伸手想扶,却在半空僵住。夜色中,她咳得双颊通红,月光落在她发间的珍珠上,碎成点点晶莹,竟分不清是汗珠还是泪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棠梨提着食盒匆匆走来,青瓷碗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看到亭中狼藉的酒坛,她顿时急得跺脚

棠梨"女郎!您怎么又喝起酒来了?"

止禾摆了摆手,却又忍不住呛出几声咳嗽:"无妨......不过是......"

"还说无妨!"棠梨将汤药重重放在石桌上,眼眶泛红,"在辛都受了风寒,好不容易才将养得差不多,您倒好,一喝酒又复发了!"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忽然瞥见魏枭手中的酒杯,声音戛然而止。

魏枭望着碗中浮着桔梗与紫苏的汤药,忽然想起三日前在药房撞见小桃的场景。那时他只当小桃是为小乔抓药,此刻想来,那丫头怀里抱着的药包,分量分明比往日多了些。

"这药......"他下意识开口。

"是乔!…"棠梨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似乎又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将汤药推到止禾面前,"她说桔梗配紫苏最能止咳,还特意嘱咐......"话到嘴边突然顿住,她慌乱地看了眼止禾,又低下头绞着衣角。

止禾握着汤碗的手微微收紧,汤药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起小乔教她辨认草药时的耐心,想起被逐出城时藏在袖中的那张纸条,想起今日婚宴上乔女的模样

魏枭望着止禾怔愣的模样,心中突然泛起一阵异样的情绪。夜风掠过水面,卷起她耳畔的碎发,也卷走了满亭酒香。远处传来更夫第三声梆子,惊破这一室寂静。

"喝药吧。"他轻声说,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凉了就不好了。"

止禾盯着碗中打着旋儿的紫苏叶,蒸腾的热气氤氲了她的睫毛。记忆如潮水漫溯,小乔往她掌心塞温热姜茶的触感,还有那封字迹娟秀的驱寒方,此刻都化作汤药里摇晃的倒影。她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瓷勺轻碰碗沿发出清响:"劳烦棠梨,你先下去歇着吧。"

棠梨…是,女郎

他望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眸没再说什么

"仇恨真的能被几碗汤药化解吗?"止禾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水面游鱼四散。她盯着碗底沉淀的药渣,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这问句轻飘飘地落在夜色里,却像巨石投入深潭,激荡起两人心中隐秘的涟漪——他们都清楚,十四年的血海深仇怎会如此轻易消散,可小乔那些无声的善意,又确确实实凿开了仇恨堡垒的缝隙。

魏枭望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眸,喉结滚动了两下。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银边,发间的碎发随风摆动,竟晃得他眼眶发烫。那些关于复仇的誓言、对乔家的恨意,在此刻都化作了绕指柔,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夜深了..."他移开目光,却在转身时瞥见她单薄的肩膀在夜风里轻轻发抖,话语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止禾,回去休息吧。"这声唤她闺名的叮嘱,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像是怕惊碎了这难得的静谧。

止禾握着空碗的手指骤然收紧,瓷面的余温早已消散,却烫得她眼眶发酸。她垂头起身,月白裙裾扫过石凳,带落几片不知何时飘落的花瓣。"魏将军也早些歇着。"她转身去取倚在柱旁的长剑,发间的碎发飘动混着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惊起水面沉睡的白鹭。

直到那抹月白色消失在九曲回廊尽头,魏枭仍站在原地。他弯腰拾起她遗落的酒盏,指尖抚过杯沿淡淡的胭脂痕,忽然轻笑出声。水面的河灯不知何时聚成了团,暖黄的光晕映在他眼底,竟比记忆中任何一场胜仗的篝火都要明亮。远处传来更夫打四更的梆子声,惊破这一室寂静,却惊不散他心中泛起的涟漪,只是他此刻却毫无所知——原来在仇恨与温情的夹缝中,有些情愫早已悄然生长。

夜风卷着荷香扑进窗棂,止禾踉跄着扶住雕花木门,珍珠步摇在发间晃出细碎的光。铜镜里的人影映着她泛红的脸颊,月白裙裾上还沾着石桌上的酒渍,像一幅未干的水墨。

"女郎仔细些!"棠梨举着烛台疾步赶来,暖黄的光晕里,她瞥见案上冷透的汤药,眼眶顿时红了,"早知道就不该由着您喝酒......"

止禾跌坐在榻上,捏着太阳穴轻笑:"不过是想借酒消愁,倒忘了自己的身子骨。"话音未落,一阵咳嗽突然袭来,她慌忙用帕子掩住嘴,指缝间泄出的咳声像是破了的风箱。

棠梨转身捧来醒酒汤,青瓷碗里浮着几颗圆润的蜜饯

棠梨这是用葛根和甘草熬的,喝完再吃颗蜜饯压一压。"

她又端起另一碗梨汤,梨肉在琥珀色的汤汁里轻轻摇晃,"这是梨汤,据说润肺止咳最是管用......"

止禾的动作顿住。烛光摇曳间,小乔教她辨认草药的场景在眼前闪过,还有婚宴今日的眉眼神情。她接过梨汤,温热的瓷碗熨烫掌心,忽然问道:"棠梨,你说乔女......究竟是何用意?"

棠梨蹲下身替她褪去绣鞋,发丝垂落遮住眼底的忧色:"em…小桃说,乔女每日都在药房研究医书。"她的声音放得很轻,"那日在辛都,要不是乔女多留了个心眼,让我往您的药里加了紫苏,只怕女郎也不会好的如此快,只是现在恐怕又要喝上几日了......"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惊得梁上燕巢轻颤。止禾望着碗中沉浮的梨片,想起魏枭在亭中欲言又止的模样,喉间突然发紧。她仰头饮尽梨汤,清甜的滋味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在舌尖散开。

"罢了。"她将空碗递给棠梨,起身时裙摆扫过妆奁,铜镜里映出她眉间未散的愁绪,"今日的事,切莫外传。"

三更梆子响过,浴桶里的水汽渐渐消散。止禾披着薄衫坐在镜前,任由棠梨梳理长发。木梳齿间缠着几根断发,在烛火下泛着苍白的光。她望着镜中人眼下淡淡的青影,忽然想起魏枭说"你总把自己裹在战甲里"时的眼神。

"睡吧。"她吹灭床头的烛火,躺进锦被时,仍能闻到枕间若有若无的熏香。窗外月光如水,透过窗棂在帐幔上投下斑驳的影,恍惚间,她又听见了琵琶弦断时的铮鸣,还有魏枭那句带着温柔的"回去休息吧"。

夜色渐深,整个魏府陷入沉睡。止禾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枕间,却怎么也赶不走心头那团乱麻。仇恨与善意,过往与现在,在梦里交织成网,将她困在这月色朦胧的长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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