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素世无法回答。是。也不是。最初是，但后来的无数次循环中，爱音的真心和坚持，早已在她冰冷的内心世界里凿开了一道裂缝。

爱音看着她，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但这一次，不是害怕和绝望的眼泪。

“笨蛋大豆素！”她带着哭腔喊道，声音里有愤怒，有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心疼，“你是笨蛋吗？！利用我有什么用啊？！Crychics都已经过去了！你明明可以……可以拥有新的开始啊！”

她上前一步，抓住素世的肩膀，力气大得让素世感到疼痛。

“你看看灯！她那么努力地唱歌！你看看立希！她明明别扭得要死，还不是为了大家！你看看睦……她虽然不爱说话，但她也在这里啊！”爱音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宣泄着无数次循环中积压的情绪，“还有我！我努力地组乐队，努力地想要闪闪发光，努力地想要和你，和大家在一起！这难道都是假的吗？！”

素世看着爱音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听着她带着鼻音的喊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崩塌。

“爱音……”

“我承认！我最初接近你确实有点功利心！我想在乐队里出风头！我想交朋友！但是，但是后来呢？！我看到你为了MyGO!!!!!付出那么多努力！我看到你为了灯的歌哭泣！我看到你在现场上那么耀眼！”爱音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委屈，“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你对我们，对这个乐队，就没有一点点真感情吗？”

素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真感情吗？

有。

当灯唱出那首《诗》时，她感受到的震撼；当立希为了乐队的事情和她争吵时，她感受到的被认可；当睦安静地站在那里，眼神里偶尔流露出鼓励时，她感受到的支持；当爱音没心没肺地冲她笑，或者带着担忧看着她时，她感受到的……是被需要，是被关心。

这些感觉，是她在Crychics后期从未感受过的。Crychics是她的港湾，但也囚禁了她。而MyGO!!!!!，是吵闹的，是混乱的，但却是鲜活的，是充满变数的。

是爱音，把她从过去的泥潭里一点点拉了出来，即使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我……”素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沙哑得厉害，“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爱音激动地问。

素世看着爱音，看着那双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她突然明白，这个循环，这个看似为了惩罚她的执念而存在的循环，或许也是为了让她看清一些东西。看清自己的内心，看清谁是真正关心她的人，看清哪里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我不知道……”素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的!对我来说，也不仅仅是工具了……”

爱音看着她，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