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蓁！”王滔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
许鑫蓁这才如梦初醒般，看了王滔一眼，然后走到许嘉雯面前，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进来吧。”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人。
许嘉雯还在哭，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被打碎的希望和无助。她没有拒绝，搭着杨帆的手，勉强站了起来。她的脚踝已经开始肿了。
于翔任眼尖，立刻指着她的脚：“呀，姐，你脚肿了！肯定是崴得不轻。”
“去拿点冰敷敷。”杨帆对许鑫蓁说，然后扶着许嘉雯慢慢往小卖部走。
小卖部里点着蜡烛，光线昏暗摇曳。许嘉雯被扶着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打量着这个简陋的小店。这跟她想象中父亲“新家”的样子全不一样。她以为至少会是个像样的房子，而不是这样一个……小卖部？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委屈。
“你家住哪儿啊？”她看向许鑫蓁，语气有些冲，“你不是说你是他儿子吗？为什么他会住在这里？”
许鑫蓁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人揪住了一样。家？他在康平里租住的那个小屋子，算家吗？他一直觉得这里只是他暂时的栖身之所，家在遥远的老家，有姐姐，有已经不在的父亲，有他童年的记忆。可现在，连那些记忆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就住……住这边。”他含糊不清地说，“我爸他……他在这儿开了个小卖部。”他指了指四周，试图让许嘉雯接受这个事实。
许嘉雯环顾四周，眼里的失望更加明显了。她以为父亲在这里过得很好，结果却是这样简陋的生活？那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要说他有了新家？
“那你姐姐许嘉欣呢？她也住在这里吗？”许嘉雯继续追问。
许鑫蓁摇摇头：“她……她没住这儿。她一直在外地打工。”
“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爸去世的？”许嘉雯的语气越来越急促，仿佛想立刻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是老家的人托信过来的……”许鑫蓁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想起了姐姐信里寥寥几笔描述父亲的离世，那种轻描淡写背后隐藏的悲伤，他以为姐姐只是怕他难过，所以没细说。现在看来，也许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王滔见气氛越来越凝重，赶紧插话：“那位姑娘，你脚崴得厉害，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咱们这儿离最近的医院有点距离，不过我认识个开三轮车的，能送你去。”
许嘉雯这才想起自己的脚，低头一看，脚踝已经肿成了馒头。“医院……得花多少钱啊？”她小声问道，来时的路费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
“别担心钱的事，先去看看。”杨帆说，他看着许嘉雯的脚，觉得应该不是简单的崴伤。
许鑫蓁也回过神来，他虽然心里混乱，但也知道不能让许嘉雯的脚出问题。他掏了掏口袋，把仅有的几张零钱捏在手里，犹豫了一下。他原本攒这点钱是想等电来了给家里打个电话，现在看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