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钱。”他沙哑地说。
许嘉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王滔去叫了认识的三轮车师傅，陈俊辉热心地去帮着扶人。于翔任拉着杨帆不让走：“帆哥，你不会要陪她去吧？我还没吃冰棍呢！”
“我去看看她脚。”杨帆没跟他多说，走到许嘉雯身边。
于翔任噘着嘴，看着杨帆跟着三轮车消失在巷子口，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知道杨帆心软，看不得别人受苦，可他就是不想让杨帆离开他。他摸了摸自己的腿，突然觉得没那么疼了，甚至有点后悔自己腿好得太快。
王刻勤走到许鑫蓁身边，拉了拉他的裤子：“鑫蓁哥，那个阿姨……真是你姐姐啊？她好像不认识你。”
许鑫蓁蹲下身，抱住王刻勤，脸埋在他的小肩膀里，深吸了一口气。小孩儿身上有种干净的、带着肥皂味道的气息，让他混乱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刻勤，他自己也想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姐姐？如果她是，为什么对他的存在一无所知？如果她不是……那父亲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儿？
三轮车慢悠悠地开在颠簸的路上，车后座，许嘉雯靠在杨帆身上，脚踝疼得她直抽冷气。
“忍忍，很快就到了。”杨帆轻声说。他感觉到许嘉雯身体的颤抖，知道她不光是疼，还有恐惧和不安。
“杨帆……谢谢你。”许嘉雯小声说。
杨帆摇摇头：“没事。”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黑暗，心里也在想许鑫蓁家里的事情。他知道许鑫蓁平时话不多，但看得出是个很重情义的人。突然冒出这么个“姐姐”，对他打击肯定不小。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许嘉雯的脚踝，说是韧带拉伤，需要固定和休息。开了药和纱布，又叮嘱了几句。
“总共58块钱。”护士说。
许嘉雯的脸色刷地白了，她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只有十几块。
杨帆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数了58块钱递过去。他钱包里也只有一百多块钱，这是他攒了好久的，原本打算买点东西的。
“我……我会还给你的。”许嘉雯咬着嘴唇说。
“不急。”杨帆说，“你先把伤养好。”
从医院出来，天还是黑的，停电还没结束。三轮车师傅说太晚了不进康平里巷子，只能把他们放在巷子口。
杨帆扶着许嘉雯下了车，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终于没有那么闷热了。
“我……我没地方去。”许嘉雯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我爸爸的亲戚在哪儿，康平里这么大，我也人生地不熟的……”
杨帆沉默了一下。他自己住的地方也挤，而且带着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太方便。他想起了王滔和王刻勤的小卖部。虽然简陋，但至少是个落脚的地方。
“先去小卖部吧。”他说，“王滔哥他们人都不错，你先在那儿凑合一晚。”
许嘉雯点了点头，她现在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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