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卖部，发现蜡烛还没灭，王滔和王刻勤还没睡。许鑫蓁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像个雕塑。
看到杨帆扶着许嘉雯回来，王滔赶紧迎上来：“怎么着？没事吧？”
“韧带拉伤，要固定休息。”杨帆简单说了情况，“王滔哥，她今晚没地方去，能不能先在你这儿凑合一晚？”
王滔看了一眼许鑫蓁，又看了看许嘉雯，叹了口气：“行，没问题。这不巧了吗，楼上还有个空屋子，以前是老许住的，正好……”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看向许鑫蓁。
许鑫蓁依旧没有说话，但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许嘉雯听到“老许住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去。那个屋子……是爸爸住过的吗？
王滔轻咳一声：“那什么，地方简陋啊，你别介意。鑫蓁，你带你……带这位姑娘上去吧？”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总不能直接叫“你姐”吧，万一真不是呢？
许鑫蓁站起身，看了许嘉雯一眼，然后默默地朝楼梯走去。许嘉雯被杨帆扶着，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后面。
楼上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房间，除了一张旧床和一张桌子，几乎什么都没有。但很干净，看得出有人经常打扫。
“你先在这儿休息吧。”许鑫蓁的声音很轻，“有什么事叫我。”
许嘉雯打量着房间，这里确实带着一股老旧的气息，像她记忆中父亲身上那种淡淡的烟草味和汗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她走到床边坐下，突然情绪又上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我爸爸已经不在了？！”她哽咽着质问许鑫蓁。
许鑫蓁站在门口，身体微微颤抖：“我……我不知道你在找他……我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你撒谎！”许嘉雯激动起来，“我是他女儿，他怎么可能不告诉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想独吞什么东西？！”
这话像一把刀捅进了许鑫蓁的心窝。独吞？他在这康平里，除了这个破旧的小卖部和一身债务，还有什么能独吞的？他为了这个家，为了还清父亲留下的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胡说！”许鑫蓁也忍不住了，“你以为我是谁？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他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痛苦和愤怒。
“付出？呵，我爸爸在外面辛辛苦苦打工，难道是为了你一个人吗？！”许嘉雯哭喊着，她太委屈了，太失望了。父亲在她心里的形象，此刻崩塌了一半。她无法接受父亲有另一个家，有别的孩子，却对她隐瞒，让她千里迢迢赶来面对一个冰冷的结果。
“他打工是为了还债！”许鑫蓁吼道，“为了还清他留下的赌债！为了我姐的学费！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赌债？许嘉雯愣住了，眼泪停在了脸上。她爸爸……欠了赌债？这和她记忆里那个老实本分的父亲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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