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怎么样？”杨帆问。
“有点疼。”许嘉雯说，“我可能……今天走不了了。”
王滔说：“没事，你就先在这儿住着吧。总不能让你带着伤走。”
许嘉雯心里感激，点了点头。她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地挪下楼。
到了楼下，她看到许鑫蓁站在柜台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到他面前，犹豫了一下，说：“昨天……对不起。”
许鑫蓁抬头看她，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一丝疲惫。“没事。”他说。
“那些借条……是真的吗？”许嘉雯还是忍不住问。
许鑫蓁点了点头。
“那……我能看看我爸的照片吗？我身上只有一张老照片。”
许鑫蓁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柜台里面，从一个纸盒子里翻找出几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有许建国年轻时的样子，有他和工友的合影，还有几张模糊不清的家庭合影。
许嘉雯接过照片，一张一张地看。她看到了年轻时的父亲，看到了他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看到了他眼里的疲惫。在其中一张家庭合影里，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身边站着一个大一点的男孩。
“这个是……”她指着照片问。
“这是我妈，我姐，还有我。”许鑫蓁说。照片里的男孩，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年纪很小。
许嘉雯的手一颤，照片差点掉在地上。这就是父亲在康平里的家庭吗？那个女人，是父亲的妻子吗？那个小女孩和男孩……是她的弟弟妹妹吗？
她看着照片里那个小男孩，再看看面前的许鑫蓁，虽然长大了很多，但眉眼间还是能看出一点轮廓。
“我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许嘉雯轻声问。
“很久了。我还不记事的时候。”许鑫蓁说。
“那嘉欣姐呢？她多大了？”
“比我大两岁。”
许嘉雯沉默了，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她以为父亲在她妈妈去世后就一直是一个人，所以当他说有了“新家”时，她以为是新娶了妻子。结果竟然是这样……她看着照片里的母亲和姐姐，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和他们，本该是最亲密的亲人，却因为父亲的隐瞒，变成了全陌生的两个人。
“我……我想回老家看看。”许嘉雯说，“我想去看看我爸的坟，看看我的爷爷奶奶。”
许鑫蓁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意外。他知道许嘉雯是外地人，老家更远。来康平里已经花了不少钱，再回老家……
“你需要路费吗？”他问。
许嘉雯摇摇头：“我身上还有一点钱，够回去的路费。”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许鑫蓁，犹豫着问，“你……能不能把这张照片给我？我想带回去。”她指着那张家庭合影。
许鑫蓁犹豫了一下。这张照片是他为数不多的关于母亲和姐姐的记忆载体，对他来说很重要。但看着许嘉雯渴望的眼神，他又有些不忍心拒绝。
“这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他艰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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