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望归愣住了，抬头看看一诺，又看看无畏。

无畏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那双复制粘贴般的眼睛，声音哽咽：“望归……我是爸爸。”

望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无畏的脸。那淡淡的香糯竹信息素，给了他一种莫名的熟悉和安心。

从那天起，无畏开始了漫长的“追妻”和“追子”之路。

他找了一诺的住处，每天守在楼下，风雨无阻。一诺开门，他会递上热腾腾的早餐，或是望归喜欢的小玩具。一诺不理他，他就默默地站在那里，像一棵固执的树。

他小心翼翼地融入望归的生活。给望归讲睡前故事（虽然讲得磕磕巴巴），陪他玩游戏（虽然总被望归的小伙伴嘲笑是“老菜逼”），参加望归学校的活动。望归渐渐地不再叫他“叔叔”，而是试探性地喊“爸爸”。每当望归喊一声“爸爸”，无畏的心都会被熨帖一次。

一诺看在眼里，内心挣扎。无畏的改变是真切的，他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发自内心的爱和悔意。但六年的独自支撑，六年的委屈和心酸，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翻篇的。

他还是会想起那个雨夜，无畏站在天台，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会想起自己独自在医院，听到医生告知怀孕时的茫然；会想起那些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抱着肚子，不知道明天在哪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像当年那样，全身心地去爱一个人。

无畏也察觉到一诺的犹豫和顾虑。他知道自己当年错得离谱，伤得太深。所以他不敢逼迫，只是默默地陪伴，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

他开始查当年陷害他们的人。他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也要让一诺知道，那晚的意外并非他所愿。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终于找到了线索。是几个和无畏有利益冲突的竞争对手，得知他和一诺的秘密，便利用ABO的特性，设下了那个局。

当无畏将调查到的证据拿给一诺看时，一诺的表情复杂。他知道那些人的龌龊，但他更在意的是无畏后来的反应。

“诺诺，”无畏握住他的手，信息素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这并不能全抹掉我后来的犹豫和逃避。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更从未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那你为什么不说？！”一诺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害怕什么？你为什么宁愿让我一个人承担一切？你为什么让我以为，你根本不想要我，不想要他！”

无畏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信息素温柔地安抚着他失控的情绪：“对不起，诺诺，是我太混蛋了。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比赛、冠军、俱乐部的压力，我被那些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我甚至没有勇气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有多想和你有个家。”

“你甚至没问过我疼不疼……”一诺哭着捶打他的胸膛，“标记那么疼，怀孕那么辛苦，我一个人，你从来没有问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