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颤抖着，捧住了他的脸颊。
他的手指冰凉，带着一丝哭泣后的潮湿。
“诺诺……”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悲伤和悔恨，“我知道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
“但是我爱你……”他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一样，“七年前爱你……七年后更爱你……”
爱？
徐必成愣住了。
他看着无畏眼睛里的真诚和痛苦，有些不敢相信。
爱？如果爱，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
“爱我？如果你爱我，当年就不会那样对我！”他冷笑着，眼泪再次滑落，“杨涛，别骗自己了！你当年只是被标记冲昏了头！你只是玩玩而已！”
“不是！”无畏激动地摇头，“不是玩玩！我当年……我只是太年轻了……太害怕了……”
“害怕？”徐必成嘲讽地笑了起来，“害怕？你害怕什么？！害怕承担责任？！害怕你的职业生涯被影响？！害怕和我一起面对未来？！”
无畏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是……都害怕……”他声音痛苦，“我害怕我没有能力照顾你和孩子……害怕会毁了你……也害怕会毁了我自己……”
他睁开眼睛，看着徐必成，眼中充满了悔恨，“我当时脑子里一团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让你把孩子打掉……这样就不会影响你的职业生涯……也不会影响我的……”
他说不下去了。那些话，那些当年曾经在他脑海中闪过的、卑鄙又懦弱的念头，现在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徐必成听到他的话，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打掉？
原来，当年他甚至想过，让他把孩子打掉？
那种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了头顶。
“你……你想让我打掉他？”徐必成声音颤抖，带着不敢置信的愤怒，“杨涛！你他妈还是人吗？！”
他猛地抬手，狠狠地甩了无畏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
无畏的头被打偏了，脸上瞬间出现了红印。
但他没有躲，没有反抗。他只是静静地承受着。
“打得好。”他声音沙哑，“我活该。”
徐必成看着他脸上的红印，看着他眼中深刻的痛苦和悔恨。他高举着的手，颤抖着，最终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看着这个七年未见的男人，看着他脸上成熟了许多的轮廓，看着他眼中洗尽铅华的痛苦。
他发现，他好像是真的变了。
不再是七年前那个青涩、慌乱、逃避的少年了。
他长大了。
但长大的代价，是如此的沉重。
徐必成看着他，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他蹲下身，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有些脱力。
无畏也跟着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抱他。
“别碰我……”徐必成条件反射地往后缩。
无畏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看着徐必成眼中依然存在的恐惧和抗拒，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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