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亲手，把这个曾经最亲密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害怕他靠近的样子。
他收回手，只是静静地蹲在他身边，看着他哭泣。
他知道，语言在这一刻是无力的。他所能做的，只是陪伴。
“诺诺……让我补偿你……好不好？”无畏声音低沉，带着恳求，“让我照顾你……照顾十七……让我做一个好父亲……好伴侣……”
补偿？
徐必成抬起头，看着他。
“补偿？”他冷笑一声，“杨涛，有些伤害，是无法补偿的。有些失去，是无法弥补的。”
“我知道。”无畏说，“我没有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只是想尽我所能……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徐必成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知道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十七有多渴望有个爸爸吗？你知道我每天看着他问我‘爸爸在哪里’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吗？！”
无畏的身体猛地一震。
十七问他爸爸在哪里？
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徐必成会告诉孩子，他的爸爸是死了，或者失踪了。
他没想到，他竟然没有骗孩子。
“对不起……”他又一次说出了这三个字。
徐必成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底的那根弦，终于彻底崩断了。
他扑进无畏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放声大哭。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全部崩溃了。
“杨涛……你混蛋……你王八蛋……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他哭着，用拳头捶打着无畏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委屈……多难过……”
无畏任由他捶打，任由他哭泣。他紧紧地抱着他，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他除了重复这三个字，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把下巴抵在徐必成的头上，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和哭泣。
这七年，他以为自己承受的痛苦已经够多了。但和徐必成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
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艰难，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以为自己关注了他，就了解他的一切。结果他才知道，他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能感觉到徐必成身上那股淡淡的糯米香味，混杂着腺体切除后留下的淡淡的、带着伤痕的气息。
那是他的味道。他思念了七年的味道。
他抱得更紧了，仿佛想把这七年缺失的拥抱，全部弥补回来。
“诺诺……不哭了……是我不好……”他沙哑地哄着他，笨拙地抚摸着他的背。
徐必成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通过眼泪和哭声宣泄了出来。
哭了好久，哭到声音都沙哑了，徐必成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他抬起头，眼睛红肿，鼻尖也红红的。
他看着无畏，眼神复杂。
“杨涛……你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我知道。”无畏点头，眼神坚定，“我知道。我当年犯了天大的错误。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但我想要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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