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饶子小区楼下，崔十八没有立刻上去。他坐在车里，看着饶子家的窗户，那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像一只孤零零的眼睛。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推门下车，快步走进楼道。
敲响饶子家门的时候，崔十八的心跳得有些快。他甚至紧张得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面对一场重要的谈判。
门很快就打开了，露出饶子那张熟悉的脸。只是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却有些黯淡，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像是没睡好。他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卫衣，整个人显得有些单薄。
看到崔十八站在门口，饶子似乎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迅速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你怎么来了？”饶子的声音闷闷的，像被堵住了一样。他没有全打开门，也没有邀请崔十八进去的意思。
崔十八心里一紧，面上还是带着柔和的笑意：“来看你啊。先进去吧，外面冷。”他伸手想去推门，饶子却像是受惊一样，往后退了一步，手按在了门上。
“不用了…我，我有点累，想休息了。”饶子的眼神飘忽着，避开了崔十八的视线。
“饶饶。”崔十八的声音沉了下来，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认真，“你躲着我。”
饶子的身子颤了一下，低着头，嘴唇抿得紧紧的。
崔十八心里泛起一阵钝痛。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由着饶子这样逃避下去了。他往前一步，稍微用力地推开了门，同时侧身挤了进去。
饶子像是没想到他会强行进来，惊呼了一声，身体往后仰去。崔十八顺势伸出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免得他摔倒。
“你干什么啊！”饶子甩开崔十八的手，语气里带着薄怒，声音却有些发颤。他退到客厅中央，和崔十八保持着距离。
崔十八关上门，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暖黄色的灯光落在饶子身上，勾勒出他紧绷的侧影。
“饶饶，告诉我，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崔十八走到他面前，放缓了语气，“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
饶子仍旧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像是难以启齿。
“我没有……没有不开心。”他小声地反驳，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委屈。
“没有不开心？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不回我消息，不来公司，我来看你，你连门都不想开？”崔十八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一点点受伤。
饶子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果然又红了，眼眶里蓄着盈盈的水光。“我没有躲着你！”他提高了声音，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只是…我最近很忙！”
“忙？”崔十八向前一步，逼近饶子，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探究，“忙到连给我发一条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忙到阳总都跟我说你问我来不来公司，我说来你就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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