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饶子像是被抓住了痛脚，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任何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我…”他支吾着，眼里的水光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崔十八看到饶子哭了，心猛地揪了起来。他最见不得这小孩哭，尤其是因为自己。他上前一步，想去给他擦眼泪，饶子却再次往后退。

“别碰我！”饶子带着哭腔喊道。

“饶饶！”崔十八心里又疼又急，他停住了脚步，放轻了声音，“别哭。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

饶子紧紧抿着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他用手背胡乱地擦着，越擦越红。

“你…你那天为什么对麦麦那么好！”他终于带着哭腔喊出了口，声音因为委屈而颤抖。

崔十八愣住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对他好？”崔十八有些不解，“他是新人，多照顾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那…那你问他直播累不累，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问他有没有好好休息！”饶子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压抑了几天的不安和委屈一股脑地涌了出来，“你都没有这样问过我！”

崔十八苦笑了一下，他走到茶几边，拿了两张纸巾，递给饶子：“傻瓜，你都多大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别熬夜剪视频。你每次都说知道了，结果呢？我总不能每天像幼儿园老师一样盯着你吧？”

饶子没有接纸巾，只是固执地哭着：“可你对麦麦就是不一样！你那天吃饭，眼神总在他身上，问他这问他那的…我坐在你旁边，你都没怎么跟我说话！”

他像个被冷落的孩子，把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还有！你上次还说他家宽带不好，你要去帮他装！”饶子的声音带着控诉，“你去过别人家吗？你都没有来过我家帮我装过东西！”

崔十八这下是真的哭笑不得了。他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过饶子的手，把纸巾塞进他手里：“行行行，是哥哥不好，那天没怎么跟你说话，冷落你了，哥哥道歉，行吗？”

饶子低着头，抽泣着，没有回应。

“至于去麦麦家…”崔十八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柔和，“他自己说宽带老掉线，影响直播，我顺嘴说了一句有时间去帮他看看。而且，我只是去看看设备，没待多久。”

他顿了顿，看着饶子通红的眼睛，轻声问道：“就因为这个，你就不开心了？就躲着我了？”

饶子没有说话，只是抽了抽鼻子。

崔十八心里一软。他知道，这小孩的占有欲很强，尤其是在他这里。他想起了那天麦麦叫他“哥哥”时，饶子下意识投过来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戒备。

他把纸巾拿回来，温柔地替饶子擦掉脸上的泪痕。指尖触碰到饶子温热湿润的脸颊，感觉像触碰到了最柔软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