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疲惫

片场的夜像块冻僵的铁。王俊凯蜷在道具箱堆成的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棱角。月光从棚顶的裂缝漏下来，在满地玻璃碎片上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像是撒了一地碎钻。

耳机里循环播放着那条语音。"小凯，放轻松...你现在做的已经很好了。"她的声音混着电流声，断断续续像生锈的齿轮。王俊凯闭上眼，指甲掐进掌心的痛又回来了，和刚才砸碎玻璃杯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房车里开着暖气，王俊凯缩在角落里，手指来回摸着戒指边。他呼出的白气在玻璃窗上凝成一小片雾，外面天黑得彻底，只有远处工地的探照灯偶尔扫过车窗。场务收拾设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保温杯壁凝结的水珠滴在手背。经纪人坐在王俊凯旁边，递来姜茶他顿了顿，

经纪人公司打算安排你和新剧女主......

王俊凯扯动嘴角

王俊凯我有未婚妻

他愣了一下，没再说话。车窗外路灯飞速后退，王俊凯的影子被拉长又缩短，他盯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经纪人端着姜茶沉默地坐着，蒸汽在两人之间升腾，模糊了玻璃上的倒影。

王俊凯低头看着戒指，喉结动了动

王俊凯这事别再提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含着砂纸。经纪人抬眼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王俊凯推开酒店房门，指尖还残留着戒指的棱角。走廊的灯在身后熄灭，屋内暖气嗡嗡作响。他踢开皮鞋，扯松领口，倒了杯水仰头灌下。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星晚的消息。他盯着那行字，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只是放下杯子，躺倒在沙发上。窗外风声呼啸，房间里只剩钟表滴答走着。

王俊凯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很久，

王俊凯刚收工

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夜色沉得像是压在胸口。

房间里暖气太足，反而让他觉得有些闷。他转身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在脸上时，脑海中闪过刚才拍摄时的场景。

他擦干脸，回到客厅，重新拿起手机。林星晚的消息还在那里，安静地躺在屏幕上。

林星晚今天世界杯晋级赛，我们是冠军

王俊凯手指悬在屏幕上，水珠顺着发梢滴在衬衫领口。他扯了扯衣领，转身把窗帘拉上，房间重新陷入暖黄灯光里。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手机回复：“恭喜。”打完字又删掉，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重新输入

王俊凯今天辛苦了

窗外的风声忽然大起来，拍打着玻璃。王俊凯靠在沙发上，把手机放在胸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鸣，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手机震动起来，林星晚回了句

林星晚到酒店了吧？

接着又弹出一条语音请求。王俊凯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林星晚喂？

那边传来她轻快的声音

林星晚我刚结束，听说你那边拍得不太顺利？

王俊凯坐直了些

王俊凯嗯，有点卡

林星晚别太勉强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林星晚遇到瓶颈了我们休息一下给自己缓冲时间

王俊凯喉结动了动

王俊凯我知道

两人沉默了几秒，风声从听筒里传出来，像是林星晚也在外面。

王俊凯你那边很冷吗？

林星晚嗯，刚下完雨

她顿了顿

林星晚你那边下雨了嘛

王俊凯没有

林星晚吃饭了吗

王俊凯嗯

林星晚轻轻“哦”了一声

林星晚那你早点休息

王俊凯等等

王俊凯你怎么又熬夜了

林星晚还不困

她笑了笑

林星晚我在等你消息

王俊凯手指收紧

王俊凯我刚想你的时候，风很大

林星晚那我现在吹到的风，也是你那边的吗？

王俊凯没说话，只是把手机贴紧了耳朵。风声在两人之间流转，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线，把距离拉得近了些。

林星晚小凯

林星晚的声音轻了下来

林星晚别太累，我……等你回家。

他喉结动了动，眼底浮起一丝疲惫

王俊凯嗯，我知道。

外面的风还在吹，房间里暖气嗡嗡作响，手机屏幕慢慢暗了下去，映出他一张略显憔悴的脸。

他闭了闭眼，喉头动了动，终究只是熄了屏。

天将破晓时手机震动。特别关注列表亮起："我订了明天最早班次的票"。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手指悬在回复键上方迟迟未动。镜中自己眼底泛着血丝，与她照顾我发烧时眼下的青黑重叠。

戒指重新戴回无名指，戒痕处皮肤因长时间佩戴已经发白。推开窗户深吸一口带着露水的空气，远处传来早班剧组准备开工的响动。晨光爬上窗台时，我看见玻璃碎片闪着微弱的光，像散落的星星终于找到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