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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纠缠不清

千纸鹤与孤独症女孩

炎热的天气,桥底下微风拂过,吹得脸颊痒痒的,还感觉到心中有一股清泉在流淌,滋润着自己的身心,带给舒服和惬意。

中午时分,白栀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摊位前,她双膝并拢,把一只折好的千纸鹤轻轻搁在裙面上。只是她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叫了好几回,就像去年姥姥在木屋里烧水那个水壶的样子——啪嗒啪嗒地滚跳着。

她自己知道这是饿,但又没能力叫外卖,因为复杂、怕麻烦,加上要口齿伶俐。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无法做到。

顾晨骑着电动车来到十字路口时,因为交通堵塞,又赶上高峰期,正好碰见亮红的交通灯。他咬了咬牙,脚蹬了蹬地,双手死死地握住把柄,觉得体内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在这一刻爆发。

但他却忍了回去。因为他不想在地球……不想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再惹出点什么麻烦。虽然他还没弄清楚是谁诅咒了父亲,但他在这一刻必须保持冷静,免得日后再惹出什么是非。

顾晨还想起了星族长老说过的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坎,只要心中有爱,到哪儿都是光明。”

“前景广阔,未来可期。加油!顾晨,我行的!”

当顾晨准备决定隐身前往将星桥桥底时,王楚梅开着小车也赶到了。还赶在顾晨前头。好在二人都互不相知对方来桥底。

“栀栀!”王楚梅从远处一看就看到白栀子坐在那儿了。

白栀子听见远处传来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她立刻停下手中折纸的动作,缓缓地把头抬高,就往那么一点点抬起,然后转过头来。

“妈妈!”她一声呼唤。立刻放下手中的折纸,猛地站起,火箭般冲过去,连小凳子都被她弄翻。

上去就是一顿大大的拥抱。“妈妈!”白栀子再次喊了一声,王楚梅敞开双臂,任由白栀子往她身上扑上去,那感觉,就像是沉浸在歌声里的多巴胺,既青涩又甜美。

王楚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地上是王楚梅刚放下的饭菜,一个亮堂堂的不锈钢保温餐盒。

“好了好了我的宝贝,妈妈才不在你身边半天你就开始撒娇了?”王楚梅点了点她的鼻子诙谐地说道。

“妈妈,我现在饿了……”白栀子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还特意伪装成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是来试探王楚梅的对养女的真诚之心到底有多么重要。

“好,我可爱的栀栀,去那边坐下来吃饭吧。”

白栀子终于看见王楚梅这张和颜悦色的脸了。比起前天在福利院看见那张苍白无力的脸更有劲。她的心中不断地许愿:“希望我和我妈妈都能平平安安……”

“栀栀?在想什么呢?”王楚梅整理着饭菜摆在小木桌上发现白栀子在心事重重,突然问起。

“没什么。”白栀子立刻捂住嘴巴。又马上将视线转移到王楚梅这双通灵的眼睛和这微胖的身材,她发现养母今天有些反常,虽然不知道什么前因后果,但她总得放开超负荷的心情,不要过于负担,才能满足自己刚刚许下的愿望。

“快吃吧,都凉了。妈妈特意吩咐厨子弄了栀栀最爱吃的红烧茄子。”王楚梅边说边把菜移到她面前,就像是把她当作小孩子对待,画荻丸熊。却辛苦地为了她做的这一切不甘寂寞,甚至还想亲自喂她吃饭。

“吱呀!”

突然传来一声动静。白栀子也听到了,唯独王楚梅没听见。“怎么了,栀栀?”

顾晨隐身了。白栀子站起身,她心中感受到一股凉意,那头似乎住着一个人。

王楚梅有些不明所以。看见白栀子在东张西望,都不知道她在脑海里还构造些什么奇思妙想。

见白栀子一直往桥栏那边看,她看得走神,看得入迷……那里有块大石头,上面长满了苔藓,附近还有杂草包围,一股难闻的腥味扑鼻而来,让她不得不捂上口鼻。

就是闻不到人的气息。

就是看不见顾晨在那里站着。

“栀栀!愣啥呢?”王楚梅打断了她的思路。

白栀子的手指悄悄蜷了蜷,嘴角有几处微弱的上扬动作。她意下发现四周有些阴暗,充满危机感,但她却丝毫不畏惧。

大概是王楚梅内心深处阳光明朗,搂在白栀子身上散着热度,把晦气的东西全都驱逐掉。

白栀子吃一口,突然从呆滞的眼光和平淡面容挤出一抹带尴尬的笑,对着王楚梅嬉皮笑脸。王楚梅看见她的心是一抹醋加一块冰,形成了一种无奈的反应,直打哆嗦。

白栀子视线一转,有个路人貌似背着个吉他走过。她看着有点像顾晨,但他不是顾晨。

就在这时,顾晨的隐身法失效了。他立刻躲到榕树旁的阶梯道,继续监察白栀子。

而白栀子在这一刻总算看见了。

“妈!顾晨!”白栀子兴奋地抬起左手指向那边,右手捻着手帕给自己擦把汗。

“糟糕,被发现了。”当顾晨的心理活动出了这句话后,眼神迷离,低头望脚再抬头。

顾晨没有过去,他的视线落在了玻璃瓶,和一旁的银色千纸鹤。

“妈妈!我没骗你吧!”

顾晨还是慢慢地走过来,脚步放得很轻。

王楚梅这会儿也看到他了,顾晨的眼睛在这两双眼之间来回穿梭。白栀子的心情开始逐渐变得好转,她正想着起身,想走到顾晨身边,想一步步靠近他……而这时!

“好啊,我看你们能躲到哪去!”白栀子动作刚稳,心情刚好,不远处传来一阵粗鲁的喊叫,届时打破了这种宁静的局面,就像大石落入平静的湖泊,嘭的一声。

“还敢出来卖东西!”声音越来越大,这个唾沫满是酒气的马尚史,从桥西那头冲来,顾晨回头一看,汗流满面,喉结都在上下打滚。

马尚史冲上摊位前,一把手抓起那大的玻璃罐,“用我女儿挣钱?问过我这个当爹的没有!”

发神经的马尚史,一手猛地把玻璃罐重重砸在地上。“啊!”白栀子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她看着地上的玻璃碎和千纸鹤混在一起,心头无疑是一阵绞痛。

王楚梅愣在原地,心惊胆战得说不出话。

顾晨也是,就像块不会动的木头。

不远处有个比王楚梅大点年纪的男人看到这一幕,欲报警。正好刘长英现在回来,从桥东那边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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