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望着她鼓囊囊的腮帮子,嘴角漾开宠溺的笑。见她嘴角沾了点油渍,便从袖中掏出手帕,细细替她擦去。
藏海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得那抹笑意温柔得像化不开的春水。庄之瑶被他这举动弄得耳尖发烫,低下头扒着碗里的米饭,心里却甜得像浸了蜜,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疼着,是这般滋味。
其实只要庄之瑶稍加留意藏海手中的帕子,便会认出那是她当初遗落在祠堂的物件,竟被他一直收着。
茶饭落肚,庄之瑶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抬手去卸头上的朱钗。藏海紧随其后,见她指尖被珠钗硌得发红,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金簪,细细为她拆解。拆到头顶那支兰花簪时,他望着簪头栩栩如生的花瓣,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庄之瑶从铜镜里瞥见他的笑意,自然地转过身,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
庄之瑶那日忘了告诉你,这簪子我很喜欢
藏海笑意更深,声音温得像春水。
藏海能得夫人欢喜,为夫便高兴
藏海的这一声 “夫人” 入耳,庄之瑶脸颊腾地红了,目光不由自主瞟向床榻,心跳得愈发厉害。洞房花烛本是常理,可她偏生又怕又盼,指尖都攥出了细汗。
藏海怎会看不出她的局促,眸色微沉,牵起她的手走到床榻边。两人对视着,呼吸都似缠在了一处。
正当庄之瑶心跳如擂鼓时,他忽然转身拿起案上的合卺酒,递到她面前。
藏海夫人可是忘了?这酒还没喝,礼不算周全
庄之瑶这才恍然,脸颊更烫,接过那劈成两半、系着红绸的葫芦瓢,与他一同饮尽。
酒液微凉,刚入喉,倦意便悄然袭来。藏海转身放葫芦的工夫,庄之瑶便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藏海累了?
庄之瑶点点头,眼皮突然重得像坠了铅。藏海忙扶她躺下,替她盖好锦被,声音轻得怕惊了她。
藏海累了就睡,别的事明日再说
庄之瑶“嗯” 了一声,很快便沉入梦乡,呼吸均匀得像晚风拂过湖面。
藏海在她身侧坐了许久,直至床上传来均匀的酣睡声,才敢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目光最终落在她的唇上,那点被胭脂染过的红,像极了初见时她鬓边簪的桃花。
藏海俯下身,一个轻吻落在唇瓣,带着克制的怜惜,又藏着难以言说的珍重。
起身时,藏海给庄之瑶掖了掖被角。见着满屋的烛火摇曳中,他又上前吹灭一半烛芯,随后又悄无声息得转身走出了室内。
廊下阴影里走出个穿管家服色的身影,正是高明。他先瞥了眼窗内红烛,又看向站在廊下的藏海,嘴角勾着揶揄。
“新婚夜把新娘子独自丢在屋里,像话吗?”
藏海转身,目光掠过窗纸上映出的床榻轮廓,声音轻得像落雪。
藏海在她不知情前,我该敬着她
“当初非娶不可,如今倒讲起规矩了。”
高明嗤笑一声,见他不语,试探追问。
“等她知道了真相,你肯放她走吗?”
藏海眉头紧锁,掌心在袖中攥得发白。他心里虽害怕,可回答的语气却又异常坚决。
藏海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