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庄之瑶缓过神,密室的门突然传来脚步声,伴着庄芦隐和另外两个陌生男子的谈话声。她慌忙缩到桌下,捂着嘴不敢出声,他们具体交谈了什么,庄之瑶听不真切,但在他们谈话最后之余终是听见了一些关于沈宛的事。
“要论狠辣,谁能比得过你平津侯?为了利益,眼睁睁看着大夫人害死二夫人,这京城里,谁敢小瞧您?”
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
紧接着,是庄芦隐冷得像冰的声音。
“我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话音刚落,桌下的庄之瑶浑身一颤,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茶杯,哐当!” 瓷杯摔在地上,碎瓷四溅。
密室里的谈话瞬间停了。
三人对视一眼,当即警觉地戴上黑帽披风,庄芦隐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刃在微光下泛着冷光,他一步步朝着声响处靠近。
布帘被猛地掀开,当庄芦隐的目光落在桌下那个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上时,瞳孔骤然收缩,竟是他五岁的女儿!
四目相对的瞬间,庄之瑶再也忍不住,眼泪 “唰” 地流下来,布满了整张小脸。
方才的话庄之瑶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心上,方才的慌乱才让她打翻了茶杯。
小庄之瑶爹爹……
她哽咽着,声音细得像蚊蚋。
庄芦隐没料到庄之瑶会在这里,额角的青筋瞬间暴起,脸色阴沉至极,他身后传来其中一男子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威胁。
“平津侯,看来您这家室是没管好啊,竟让个小丫头跑进来把我们的谈话听了去。方才我们说的话,您该清楚,可是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的。”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话语里的狠厉毫不掩饰。
“是拉着我们一起陪葬,还是除掉她,您自己好好想想。”
年幼的庄之瑶哪里懂这些权衡,她爬起来,一把揪住庄芦隐的衣摆,泪水糊住了视线,声音里满是哀求与不解。
小庄之瑶爹爹,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我娘…… 我娘为什么会死?爹爹,你告诉我啊!
庄芦隐的眉头拧成一团,心里的烦躁像野草般疯长。这世上的事本就身不由己,事事难两全,沈宛…… 要怪就怪她没个好身世,成了他路上的绊脚石。他抬手,竟缓缓将刀指向了庄之瑶。
庄之瑶看着那把对着自己的刀,瞳孔猛地放大,慌张与不解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小庄之瑶爹爹!我是您的女儿啊!您要杀我吗?爹爹,爹爹……
“瑶瑶”
庄芦隐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爹爹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到处乱跑?你为何不听话?”
话音一落,他便要挥刀。庄之瑶望着父亲眼里那毫不掩饰的决绝,心像被生生撕裂,最后一点希冀彻底碎了。她眼前一黑,心如死灰般直直地倒了下去。
刀刃停在半空,庄芦隐看着地上女儿那张与沈宛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心底忽然窜起一丝不舍。他收了刀,转头对那两个男子沉声。
“我担保,会把她一辈子关在侯府。若是她醒了还记得这些事…… 我自有办法让她闭嘴。”
后来,府里便传出了二小姐突发高烧、醒来后失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