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掉”（甜）

ooc严重，不喜勿喷，对家别来

医学院的图书馆总是安静得能听见翻页声。

卡尔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的《人体解剖学图谱》挡住了他半张脸。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浅金色的睫毛上，像给冷淡的轮廓镀了层柔光。

"咔嚓。"

细微的快门声让卡尔皱眉抬头，果然看到那个银灰色头发的家伙——摄影社社长约瑟夫，正举着相机对着他，嘴角挂着得逞的笑。

"删掉。"卡尔冷声道。

"不要。"约瑟夫晃了晃相机，"这张构图完美，光影刚好，连你皱眉的角度都像精心设计过的。"

"那是生气，不是设计。"

"我知道。"约瑟夫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但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

卡尔想反驳，却瞥见约瑟夫相机屏幕上刚拍的照片——阳光、书页、自己微微蹙起的眉，还有一缕不听话翘起的金发。画面安静得不像偷拍，倒像幅油画。

他抿了抿唇，把解剖书竖得更高，遮住了发烫的耳尖。

解剖课分组实验时，他们被分到了一起。

"肌肉纹理要顺着这个方向。"卡尔握着解剖刀示范，手腕却被约瑟夫轻轻握住。

"你这里用力太重了。"约瑟夫的指尖在他腕骨上点了点，"放松点，它又不是你的期末考卷。"

卡尔僵住了。不是因为批评，而是因为约瑟夫的手很暖，而自己的脉搏正不受控地加速。他抽回手，硬邦邦道："我是按标准流程操作的。"

"标准流程可没说操作者的手要绷得比标本还僵硬。"约瑟夫笑着递来一杯热咖啡，"喝点东西，卡尔同学，你紧张得像在拆炸弹。"

咖啡杯相触的瞬间，卡尔发现杯身上用马克笔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心脏，下面写着"比标本可爱100倍"。

他差点把咖啡喷出来。

***

校庆那天暴雨倾盆，卡尔抱着一摞资料往教学楼跑，突然头顶多出一把黑伞。

"这么拼命，资料比命重要？"约瑟夫把伞往他那边倾斜，自己半个肩膀都淋在雨里。

卡尔看着他湿透的衬衫，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往屋檐下跑。等站定后，两人都有些喘，雨声里，约瑟夫的笑声格外清晰："原来优等生也会逃命啊？"

"闭嘴。"卡尔从包里掏出纸巾扔给他，"擦干，会感冒。"

约瑟夫没接，反而凑近了些："那你帮我擦？"

太近了。近到卡尔能数清他睫毛上沾的雨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胶片冲洗液的味道。他猛地后退一步，却听见约瑟夫说："卡尔，你脸红了。"

"是热的。"

"下雨天？"

"……"

期末考结束那晚，卡尔在暗房门口堵住了约瑟夫。

"解释一下。"他指着墙上贴满的照片——全是自己。看书的、写笔记的、趴在图书馆睡觉的，甚至还有那张雨中狼狈奔跑的。

约瑟夫摸了摸鼻子："如果我说这是人体结构研究……"

"骗鬼。"

"好吧。"约瑟夫突然认真起来，"我只是觉得，你专注时的样子，比任何风景都值得定格。"

暗房的红灯映在两人脸上，像某种无处躲藏的心事。卡尔沉默了很久，突然伸手抽出一张底片——是他在图书馆睡着的侧脸，阳光在发梢间跳跃。

"这张，"他别过头，"……显影得不错。"

约瑟夫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他拿起相机，对准卡尔微微扬起的嘴角。

"这次不删了？"

"……随你便。"

快门声响起时，卡尔想，或许有些画面，本就该属于特定的取景框。

（全文完）

——[1088字/校园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