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姨姨，"娇娇晃了晃她的手，"你不要怕，娇娇在这里呀。"

就是这一句话，击碎了林冰所有的理智。

林冰突然从病床上挣扎着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也顾不上疼，一把将娇娇搂进怀里。

"娇娇……娇娇……"她哭得像个孩子，瘦弱的肩膀剧烈颤抖，"姨姨对不起你……姨姨不该躲着你……"

娇娇被抱得有些懵，但很快伸出小胳膊回抱住她："姨姨不哭，娇娇抱抱。"

林雨站在一旁，捂着嘴泣不成声。王楚钦悄悄别过脸，眼眶发热。

林冰捧着娇娇的小脸，贪婪地看着每一处细节——翘翘的睫毛，圆圆的鼻头，和姐姐如出一辙的嘴角弧度。

"姨姨生病了，可能……"她哽咽着，还是说不出那个词。

娇娇却突然用小手捂住她的嘴："娇娇知道！但娇娇还是想认识姨姨！"

她歪着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就像认识小话唠一样，哪怕它只能活十年，娇娇也要对它特别好！"

“只要能留下美好的回忆，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这句童真的比喻让病房里的大人们又哭又笑。林冰把娇娇紧紧搂在胸前，像是要把这一刻烙进生命里。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娇娇趴在林冰膝头，兴致勃勃地讲着国乒队的趣事；林冰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时不时被逗得轻笑。

王楚钦和林雨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出病房，轻轻带上门。

有些时光虽然短暂，却值得用一生珍藏。

午后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纱帘，洒在洁白的床单上。木娇娇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越来越沉。

“娇娇困了？”林冰轻声问，手指轻轻梳理着她额前的碎发。

娇娇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小脸无意识地往林冰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找温暖的小猫。

林雨站起身，伸手想接过她：“我带她去隔壁睡……”

林冰却摇了摇头，手臂微微收紧：“再……再抱一会儿，让我再抱一会儿。”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林冰低下头，看着怀里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儿，不自觉地哼起了摇篮曲。

娇娇的眼皮越来越沉，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白色的病号服，微凉的手指，同样温柔的哼唱，还有那个总是带着药水味的怀抱……

“妈妈……娇娇好想你”

娇娇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小脸在林冰的衣襟上蹭了蹭，彻底睡熟了。

病房里，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冰的手僵在半空，眼泪无声地砸在娇娇的发顶。

林雨捂住嘴，肩膀微微发抖。

王楚钦站在窗边，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沉默地低下头。

娇娇在这个熟悉的午后、熟悉的环境、熟悉梦里回到了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林冰的手悬在娇娇背上，迟迟不敢落下。

她怕惊醒这个梦，又怕惊醒了娇娇。

最终，她只是更轻、更轻地收紧手臂，像是抱着全世界最易碎的珍宝。

窗外的风吹动窗帘，阳光忽明忽暗。

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