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巴冒出了青黑的胡茬，眼下带着浓重的阴影，连睡着时眉头都紧紧皱着，一只手还牢牢握着她的输液管，仿佛怕那冰冷的液体滴得太快。
娇娇伸出还有些虚弱的小手，轻轻摸了摸那些扎人的胡茬，和在梦里的感觉一模一样。冰凉的触感让王楚钦猛地惊醒，看到睁着大眼睛的女儿，他瞬间弹起来："娇娇！哪里难受？头晕不晕？饿不饿？医生！医生！"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按呼叫铃的手都在发抖。
娇娇没有回答爸比连珠炮似的问题，只是静静望着他焦急的脸。病房里挤满了闻声赶来的教练和队员，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
许久，娇娇轻轻开口，声音因为高烧还有些沙哑："爸比是爸比吗？"
这句话像按下暂停键，整个病房瞬间寂静。刘国梁正要迈出的脚步顿在原地，马龙扶在门把上的手缓缓垂下，许昕手里端着的温水杯微微晃动。
王楚钦的嘴唇颤抖着，他看见娇娇澄澈的瞳孔里映出自己苍白且慌乱的脸。他知道娇娇问的是什么——那个穿着记者马甲、浑身硝烟气的男人，才是赋予她生命的"爸比"。
和木娇娇澄澈的眼睛对视，王楚钦说不出欺骗的话，那些精心准备的谎言在喉头翻滚，最后还是艰难的说出犹如千钧重负的"两个字"
"不是。"王楚钦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这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刀片划过喉咙，他仿佛看见娇娇眼中的光瞬间破碎。
大颗的泪珠瞬间从娇娇眼眶滚落，她没有哭闹，只是安静地流泪，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
可这样的沉默比任何哭嚎都让王楚钦心痛，他觉得自己正在亲手碾碎世界上最珍贵的瓷器。
就在王楚钦觉得心脏要被撕裂时，娇娇带着哭腔再次开口："爸比还是爸比吗？"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黑暗，王楚钦猛地抬头，泪水夺眶而出："是！爸比还是爸比！爸比永远都是娇娇的爸比！永远永远都是！"
王楚钦将娇娇紧紧搂进怀里，父女俩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娇娇的小手死死攥着爸比的衣领，仿佛要将自己融进这个怀抱："那……那爸比以后……不许不要娇娇……"
"永远不会！"王楚钦吻着女儿汗湿的鬓角，"从娇娇抱住爸比腿的那天起爸比就发誓，这辈子永远都是娇娇的爸比！"
病房里响起压抑的抽泣声。刘国梁摘下眼镜用力抹脸，姚斌把额头抵在墙上哽咽，孙颖莎和王诗玥抱在一起哭得发抖。樊振东红着眼圈仰头看天花板。
赶来检查的医生看到这一幕，默默站在门口等待。直到娇娇哭到打嗝，才轻声提醒："让孩子平复一下，需要做基本检查。"
王楚钦小心翼翼松开女儿，却仍紧握着她的手。娇娇突然指着他的胡茬："爸比扎人……像刺猬……"
许昕赶紧递上剃须刀："快快快！咱们娇娇嫌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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