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属于她的浩瀚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雏鹰飞得再远，也会把风筝线绕成北斗星的形状。

　　如今他学会的新技能包括：

　　解读娇娇发明的"情绪二进制密码"（比如发来🌌🍰表示"极光美得像爸比做的蛋糕"）

　　用天体力学知识计算父女视频最佳时差窗口

　　甚至给娇娇的人工智能助理"噗桑2.0"编写父爱模块，确保孩子压力超标时自动播放他的打鼾录音助眠

　　昨晚娇娇从智利发来一张星空图，某颗小行星被标记为"爸比星"。附言：「娇娇用比赛奖金买的命名权！这样无论在哪里，抬头就能看见爸比啦！」

　　王楚钦红着眼眶笑了。

　　也许父母子女一场，终究要学会把牵挂炼成暗物质——看不见摸不着，却支撑着整个宇宙的运转。就像他给娇娇的八岁生日信里写的：

　　「宝贝，你只管飞。爸比负责成为永远不塌的苍穹。」

　　而此刻，苍穹下的小卫星正用量子纠缠的速度，奔向属于她的浩瀚。

　　冰面像一面破碎的镜子，映照着体育馆顶棚刺目的灯光。木娇娇在完成3A跳的起跳瞬间，赵宏博就察觉到了异常——那孩子没有按照训练时那样控制转速，反而在腾空时又加了半圈。

　　“娇娇！”他猛地从教练席站起来，声音卡在喉咙里。

　　时间被无限拉长。娇娇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却在落冰时失去了平衡。右腿冰鞋狠狠撞向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紧接着是头部砸在冰面上的闷响，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赵宏博冲进场时，娇娇正试图用肘部撑起身体。冰面上绽开一小片鲜红，从她额角渗出的血珠滚落，在纯白冰面上格外刺眼。

　　“娇娇别动！”赵宏博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看见孩子瞳孔微微涣散，却还努力对他扯出一个笑：“赵爷爷...娇娇算错转速了...对不起……”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身体一软，彻底晕了过去。

　　救护车的鸣笛声撕裂了苏黎世的夜空。赵宏博紧紧握着娇娇冰凉的小手，盯着监护仪上起伏的曲线。孩子额头上贴着纱布，睫毛在昏迷中轻轻颤动，像折断翅膀的蝴蝶。

　　“4A...”她突然在昏迷中呓语，“娇娇要跳给爷爷看...”

　　赵宏博的眼泪砸在监护仪屏幕上。他想起上周训练时，娇娇偷偷问他：“宏博爷爷，如果娇娇在正式比赛跳成4A，是不是就能和申雪奶奶当年的抛跳一样厉害了？”

　　他当时怎么回的？好像是揉着她脑袋说：“傻孩子，等你再长大点...”

　　CT室的门打开时，赵宏博几乎是扑过去的。医生用德语快速说着诊断结果，翻译每说一个词，他的脸色就白一分：“右胫骨骨裂...左肩关节囊撕裂...急性脑震荡...”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娇娇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小小的身体被各种仪器管线包围。赵宏博轻轻抚过她打了石膏的腿，指尖触到的冰凉让他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