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帘时，于晞的头疼得像有人用锤子敲打她的太阳穴。她缓慢地眨动眼睛，陌生的天花板逐渐在视线中聚焦。
"醒了？"
这个声音让于晞浑身一僵。她转过头，看见时羽意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握着杯咖啡。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勾勒出她锐利的轮廓，却让她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
"我...这是哪里？"于晞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她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全身肌肉酸痛，尤其是大腿内侧有种奇怪的紧绷感。
"酒店。"时羽意放下咖啡杯，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你昨晚喝得不省人事，宿舍回不去，我就带你来了这里。"
于晞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昨天那件黑色吊带裙，但皱巴巴的，肩带歪斜地挂在手臂上。某些地方感觉不对劲，好像衣服被人脱下又匆忙穿回去。她的大脑一片混沌，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
"我们...没发生什么吧？"于晞试探性地问，手指无意识地抓紧被单。
时羽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快得几乎无法捕捉。"什么都没发生。"她站起身，背对于晞整理书包，"我去楼下退房，十分钟后大厅见。"
门关上后，于晞长舒一口气，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她拖着酸痛的身体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抬头看向镜子时，她愣住了——锁骨处有一小块暗红色的痕迹，像是...不，不可能，一定是昨天不小心撞到的。
手指轻轻触碰那块皮肤，一阵微妙的战栗顺着脊椎窜上来。于晞猛地缩回手，心跳突然加速。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什么都没发生。"她对着镜子重复时羽意的话，却发现自己无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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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兮兮盯着手机屏幕，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照片上，时羽意半搂半抱着于晞走进旅馆，于晞的脸埋在时羽意颈间，姿态亲密得刺眼。
"306房间..."雨兮兮喃喃自语，回想起自己躲在走廊转角的三小时，听到的那些模糊声响——床垫的吱呀声，压抑的喘息，还有...一声带着哭腔的"不要"。
她打开通讯录，找到昨晚新建的联系人"L"，将照片发送过去，然后附上一条消息："按计划进行。论坛帖子准备好了吗？"
几乎是立刻，回复就来了："匿名帖已发，标题'法学院高材生夜诱醉酒学妹'，照片做了模糊处理但足够辨认。你确定要这么做？"
雨兮兮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时羽意冷漠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回响："我不喜欢你，永远不会。"她按下发送键："我确定。"
收起手机，雨兮兮望向艺术学院的方向。再过一会儿，于晞就会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时羽意...她会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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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糟透了。"
林冉递来一杯冰美式，于晞感激地接过，让冰凉的杯壁贴在自己发烫的额头上。画室里人不多，正是上午课间休息时间。
"宿醉。"于晞简短地回答，努力忽略身体深处那种奇怪的不适感。她环顾四周，"姗丽今天没来？"
"来了，又走了。"林冉撇撇嘴，"看到你进门就急匆匆抱着画板出去了，像见了鬼似的。"
于晞皱眉。这不像姗丽的作风，那个女孩平时恨不得24小时黏在她身边。"她说什么了吗？"
"就嘟囔了句什么'脏'..."林冉突然压低声音，"话说，你看到论坛那个帖子了吗？"
"什么帖子？"
林冉掏出手机，点开校园匿名论坛。置顶帖标题赫然写着："法学院高材生夜诱醉酒学妹"，配图是一张模糊但能辨认的照片——时羽意搂着醉醺醺的于晞走进某栋建筑。
于晞的血液瞬间凝固。照片下方已经有上百条评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听说那晚房间里声音很大"
"时家大小姐玩得挺野"
"这...这不是..."于晞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拿不住手机。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林冉赶紧说，"但下面有人爆料说听到房间里有人喊'不要'..."
于晞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那些记忆碎片突然拼凑起来——黑暗中的触碰，炙热的呼吸，还有她自己带着哭腔的抗拒...
"我去找姗丽。"她抓起书包冲出门，留下困惑的林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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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羽意将冷水开到最大，整个人站在淋浴下，却仍然感觉皮肤发烫。她用力搓洗双手，指关节都泛红了，却总觉得洗不干净。
"不是小鹿，是羽意。"她昨晚在于晞耳边说的话像魔咒一样回荡。
当时于晞醉得那么厉害，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但万一呢？万一她记得时羽意是如何趁她无力反抗时...
"呕——"时羽意突然弯下腰干呕起来，尽管胃里空空如也。她滑坐在淋浴间地上，任凭冷水冲刷。
手机在外间响起。时羽意裹上浴袍，看到屏幕上显示"父亲"两个字，胃部又是一阵绞痛。
"喂，爸。"
"立刻来我办公室。"时父的声音冷得像冰，"论坛上的事已经传到副校长耳朵里了。"
时羽意的手指收紧："什么论坛？"
"别装傻。"时父厉声道，"时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电话挂断，时羽意茫然地站着，水珠从发梢滴落。她点开林冉刚发来的链接，那张偷拍照映入眼帘时，她感到一阵眩晕。
有人跟踪她们。有人知道。
门铃突然响起。时羽意透过猫眼看到于晞站在门外，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
"羽意，"于晞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颤抖着，"我们需要谈谈昨晚的事...我的身体记得一些...你告诉我没发生的...事情..."
时羽意屏住呼吸，后退几步。她现在无法面对于晞，无法在那双眼睛注视下说谎。她需要先弄清楚是谁拍了照，是谁发了帖子，还有...那个该死的"L"是谁。
"羽意？我知道你在家。"于晞开始敲门，声音里带着哭腔，"为什么我的内衣穿反了？为什么我那里会疼？求你开门..."
时羽意捂住嘴，眼泪终于落下。她滑坐在地上，背靠着门，听着于晞在门外渐渐崩溃的哭声。
她们之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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