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训练场总是热闹的,尤其是在举办内部切磋赛的时候。
安岁站在场地边缘,看着日向宁次站在对面,白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像淬了冰的刀。
“安岁同学,请多指教。”
宁次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只有常年被“笼中鸟”束缚的压抑。
安岁点点头,怀里的白猫不知何时跳了下去,蹲在纲手身边,碧绿的眼睛紧紧盯着场地中央——云悠比谁都清楚,安岁的身体撑不住高强度的对决,尤其是面对日向家的柔拳。
“开始!”裁判一声令下。
宁次的身影瞬间动了,速度快得留下残影。他的掌风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安岁的面门,每一招都精准地指向她的穴位,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收了半分力
——他虽冷漠,却不屑对弱者下死手。
安岁没有硬接。
她的身体太脆弱,硬碰硬无异于自寻死路。她借着灵活的步法躲闪,红色的眸子里映着宁次的动作,大脑飞速计算着他的攻击轨迹。
“只会躲吗?”
宁次的声音里带了点嘲讽,“这就是所谓的天才?”
安岁没说话,只是突然改变方向,绕到宁次身后。她知道日向的白眼能看穿视野死角,却还是想试试——就像她明知自己的过去是牢笼,却还是忍不住渴望挣脱。
宁次果然立刻转身,一掌拍向她的肩膀。
安岁侧身避开,却感到一阵熟悉的剧痛从腹部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
“噗——”
鲜血从嘴角喷涌而出,溅落在青石板上,像一朵突然绽放的红色虞美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宁次的手掌停在半空,距离安岁的肩膀只有几寸,白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错愕。鸣人猛地站起来,声音里带着愤怒:
“宁次!你干什么!”
纲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要上前,却被脚边的白猫轻轻拽了拽裤腿
安岁半跪在地,用手撑着地面,指缝间不断有血渗出。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是嗡嗡的鸣响,却还是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满脸震惊的宁次。
“不……不是他……”
她咳着血,声音断断续续,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
“是我自己……”
话没说完,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白猫“喵”地一声冲了过去,用身体护住她倒下的身影,对着周围的人发出警告的低吼,碧绿的眼睛里满是焦急。
医务室里弥漫着药草的味道。
安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白猫趴在她的枕边,用头轻轻蹭着她的脸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纲手检查完她的身体,皱着眉叹了口气:
“查克拉紊乱得厉害,身体的旧伤也复发了……这孩子……”
宁次站在门口,身影被门框切割得有些僵硬。
他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安岁,白色的瞳孔里第一次有了除了仇恨和冷漠之外的情绪——是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她的伤,不是我打的。”
他低声说,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知道。”
纲手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的身体早就垮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她顿了顿,指了指安岁枕边的白猫
“那只猫,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宁次的目光落在白猫身上。那只白猫也在看他,碧绿的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像极了安岁平时的眼神。
他忽然想起刚才安岁倒下前说的话——“不是他”。明明自己承受着剧痛,却还要替他解释。
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看起来冷漠疏离的家伙,骨子里竟然藏着这样的温柔。
“她……”宁次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她为什么总是穿那么少?为什么……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
纲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
“她生在山村,母亲是被拐来的,从小被打骂长大。六岁那年,母亲上吊了,村子着了火,她是从火里逃出来的……怕热,是因为那场火。”
宁次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命运是最悲惨的,被“笼中鸟”束缚,活在仇恨里。
可眼前这个女孩,连被仇恨的资格都没有
——她甚至没有亲人可以恨,没有家族可以依靠,连名字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爱人给的。
“她没有名字”
纲手的声音很轻
“‘安岁’,是她自己取的,意思是平平安安,岁岁年年。”
白猫突然对着宁次“喵”了一声,然后跳到安岁的手上,用爪子轻轻按住她的手指,像是在传递力量。
宁次看着安岁苍白的脸,看着她眼角那四颗像泪痕一样的痣,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抱怨和愤怒,都显得那么可笑。
他至少还有“日向宁次”这个名字,还有族人留下的血继限界,而安岁拥有的,只有一只查克拉化成的猫,和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
“我……”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
纲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她醒了,自己跟她说吧。”
宁次点点头,转身走出医务室。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他抬头看向天空,第一次开始思考——所谓的命运,真的只能被束缚吗?
病床上,安岁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握住了白猫的爪子。白猫蹭了蹭她的手心,碧绿的眼睛里映着她的睡颜,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有些伤口,或许永远不会愈合,但至少,有人开始懂得那份藏在冷漠下的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