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忍者学校那棵老桃树的枝桠，筛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粉白的花瓣被风一吹，簌簌往下落，像下了场温柔的雪。树下围了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檐下挂着的风铃，清脆又热闹。

安岁刚结束体能训练，额角还带着薄汗，怀里抱着白猫悠悠儿，正准备回教室。她穿着简单的短袖短裤，黑色的中长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发尾轻轻晃动。刚从树旁经过，就被那几个女生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女生扎着利落的高马尾，发尾微微翘起，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封粉色的信封，信封边缘被捏得有些皱，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身后的几个女孩互相推搡着，压低声音起哄：“快说啊！别怂！”

安岁停下脚步，红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地看着她们，没说话。

怀里的白猫从她臂弯里探出头，好奇地对着那群女生“喵”了一声，碧绿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像是在打量这些突然出现的“小麻烦”。

“安、安岁同学！”

高马尾女生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把信封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安岁的胳膊

“我、我喜欢你！请你……请你和我交往吧！”

话音刚落，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吹动桃花瓣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一片花瓣轻轻落在女生的发梢，又被她紧张地晃掉了。

她的脸更红了，紧张地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眼睛却死死盯着安岁，等待着那个或许会改变一切的答案。

安岁没有接那封粉色的信封，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高马尾女生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她咬了咬下唇，声音里带上了点哭腔：

“是、是我哪里不好吗？我可以改的……”

安岁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却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很好。”

女生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安岁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白猫。白猫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温热的鼻尖扫过她的皮肤，带着种无声的鼓励。

“但你只是喜欢一瞬间耀眼的我，”安岁的目光重新落回女生身上，红色的眸子里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你只是喜欢那某一个我身上的特质投射出来的自己，而不是我。”

高马尾女生彻底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她确实是在昨天的体术课上注意到安岁的——那个总是沉默的同学，在面对三个男生的围攻时，眼神冷静，动作干脆，像只蛰伏的小兽，那一刻的耀眼，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你的仰慕，”

安岁继续说，语气里没有丝毫嘲讽，只有一种纯粹的真诚。

“但是我的心是空洞的，从很久以前就是。它现在只为我的悠悠儿而跳。”

她说着，抬手轻轻抚摸着白猫的耳朵，那里别着一朵今早刚摘的桃花，粉嘟嘟的，在雪白的毛发间格外显眼。

“所以把目光投到更远的地方去吧，”

安岁的视线越过女生，望向远处的训练场，那里有忍者在练习忍术，查克拉的光芒在阳光下闪烁

“去争，去抢，去斗，等你站到足够高的地方，就会明白——一览众山小的时候，眼前的风景，远比一时的心动更值得。”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桃花瓣，落在安岁的脸上，给她眼尾那四颗泪痣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了——就像以前山村的那些村民，看她长得英气，就说她“不像个丫头片子”；看她不流泪，就骂她“石头心肠”。

他们爱的从来不是她本身，只是她身上那点符合他们想象的影子，一旦发现不符，便会立刻换上鄙夷的嘴脸。

高马尾女生怔怔地看着安岁，手里的粉色信封慢慢垂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吸了吸鼻子，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了刚才的羞怯和委屈，多了点释然和坚定。她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珠，把那封没送出去的信仔细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你说得对。”她对着安岁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安岁同学。我会努力的！等我变强了，说不定能和你一起做任务呢！”

“嗯。”安岁点了点头，红色的眸子里终于染上了点笑意。

其他女生也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附和：

“安岁同学说得好有道理啊！”

“我们也不能只想着这些，得先把忍术练好才行！”

“对！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安岁同学，有时间教我们体术呗？”

安岁没说话，只是抱着白猫，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肩上，像撒了把粉色的星星。

走到没人的回廊里，白猫突然抬起头，用肉垫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碧绿的眼睛里满是戏谑，像是在笑她刚才一本正经的样子。

“悠悠儿。”安岁无奈地看着它，伸手捏了捏它的耳朵，“别闹。”

白猫“喵”了一声，非但没停，反而叼住她胸前的衣襟，往回拽了拽。

安岁顺着它的力气回头，正好看到刚才那个高马尾女生正和朋友们一起往训练场走去，脚步轻快，时不时还回头朝她挥挥手，脸上带着重新振作的笑容，像朵迎着阳光绽放的向日葵。

“你看，”安岁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她会变好的。”

白猫蹭了蹭她的脸，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碧绿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我们家安岁总是这么温柔，唉呀，女朋友太招人喜欢怎么办啊～”

风穿过回廊，带着桃花的清香，吹起安岁额前的碎发，她低头看着怀里安静下来的白猫。

这个春天，好像比往年更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