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冬天来得猝不及防,一场寒流让气温骤降。安岁依旧穿着短袖短裤,缩在小屋的角落里,怀里抱着白猫,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
白猫用身体紧紧贴着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碧绿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安岁轻轻抚摸着它的背,指尖冰凉:
“没事的,悠悠儿,我不冷。”
话刚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就冲了上来,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
白猫瞬间慌了,用爪子扒着她的手,发出焦急的“喵喵”声。
安岁摇摇头,想把血擦掉,却咳得更厉害,眼前阵阵发黑
——旧伤又复发了,那场大火留下的灼烧感,正沿着骨头缝一点点蔓延开来。
“安岁!你在家吗?”是鸣人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我给你带了暖炉!”
安岁慌忙把带血的手藏到身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哑着嗓子说:“进来。”
鸣人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暖炉,看到安岁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唇,顿时急了:
“安岁,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他把暖炉塞到安岁怀里,伸手想探她的额头,却被白猫拦住了。白猫对着他龇牙,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像是在保护虚弱的安岁。
“悠悠儿,别这样。”
安岁虚弱地说,白猫立刻收敛了气势,却还是挡在她身前。
鸣人这才注意到安岁藏在身后的手,还有她嘴角未擦净的血迹,眼睛瞬间红了:
“你又吐血了?我去叫纲手婆婆!”
“别去。”安岁拉住他,声音轻得像羽毛,“老毛病了,过会儿就好。”
她怕纲手看到又要担心,更怕那些复杂的目光——同情、怜悯,或是探究。那些眼神像针一样,会刺破她故作平静的伪装,露出底下早已溃烂的伤口。
鸣人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急,却只能蹲在她面前,把暖炉往她怀里推了推:
“那你靠着暖炉,我守着你。”
安岁点点头,闭上眼靠在墙上。白猫跳上她的腿,用头轻轻蹭着她的脸颊,尾巴紧紧缠着她的手腕,像是在说“我也在”。
寒风吹过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母亲上吊那晚,房梁摇晃的声音。
安岁的身体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那些涌上来的回忆——燃烧的房屋,母亲冰冷的手,还有那句诅咒般的“宝贝,我爱你”。
“鸣人,”她突然开口,声音发颤,“我是不是……真的是个怪物?”
鸣人愣住了,随即用力摇头:“不是!安岁才不是怪物!你是我朋友!”
“可是……我不会哭,不会痛,连妈妈死了都没感觉……我是不是没有心?”
白猫突然舔了舔她的眼角,把那滴未落的泪舔进嘴里,然后对着鸣人“喵”了一声,像是在求他说点什么。
鸣人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他笨拙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是的……安岁只是……只是把心藏得太好了。”
就像他总是用傻笑掩盖孤独,安岁也在用冷漠包裹自己。他们都是一样的,只是怕被伤害而已。
安岁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突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她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白猫的毛里:
“谢谢你,鸣人。”
白猫蹭了蹭她的脸,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暖炉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点笨拙的暖意,驱散了些许寒意。
窗外的风还在吹,但小屋的角落里,似乎没那么冷了。
任务的消息传来时,安岁正在给白猫别桃花。那是她在院子里种的桃树,好不容易开了春天的第一朵花,粉嫩嫩的,像极了云悠笑起来的样子。
“安岁,这次的任务很危险,”纲手的声音很沉重,“是去追击叛逃的忍者,对方实力不明,你……”
“我去。”安岁打断她,红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犹豫。她需要变强,需要能保护自己,保护怀里的白猫——这是她唯一的执念。
纲手叹了口气:“多加小心,宁次和你一组。”
安岁点点头,低头看着白猫头上的桃花,似乎听见云悠在他耳边低语
“我和你同在”
任务比想象中更危险。对方是个擅长火遁的叛忍,火焰烧过来的时候,安岁几乎是本能地僵住了,那些被大火吞噬的记忆瞬间将她淹没。
“安岁!小心!”宁次的声音传来,他用身体挡在她面前,用柔拳打偏了火焰,自己的胳膊却被烧伤了,“你在发什么呆?!”
安岁回过神,看着他胳膊上的烧伤,心里一阵刺痛。她想道歉,却看到那个叛忍再次结印
巨大的火球扑面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安岁的瞳孔骤缩,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又是火,又是这种要把一切都烧掉的火。
“安岁!”
在她失去意识前,只看到宁次扑过来将她推开,看到白猫突然从她怀里窜出去,发出一声凄厉的“喵”,然后被火球吞没。
“悠悠儿——!”
安岁撕心裂肺地喊出声,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态。
等她再次醒来,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周围一片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