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家吗？”他问。
“以前不是，现在是。”我笑着说，尽量让气氛轻松一些，“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给他安排了房间，把衣柜清空了一半，让他把医院带回来的衣物放进去。他站在衣柜前，拿着自己的衬衫发呆，似乎连叠衣服这样的日常动作都有些生疏。
“别急，”我走过去，帮他将衬衫叠好放进去，“慢慢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像个监护人一样，照顾着严浩翔。我给他做饭，陪他散步，给他讲我们的过去。
“你以前特别喜欢吃我做的可乐鸡翅，”我说着，将一块鸡翅夹到他碗里，“每次来我家，都要我做。”
他尝了一口，眼神亮了一下，“嗯，很好吃。但我不记得是不是以前也喜欢。”
我给他看我们以前的照片，照片里，我们笑得很开心，有时是他搂着我的肩膀，有时是我依偎在他身旁。
“这张，是我们在游乐场坐过山车的时候拍的。”我指着一张照片说，“你当时吓得脸都白了，还嘴硬说一点都不怕。”
他看着照片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再看看照片旁同样青涩的我，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真的吗？看起来不像。”
他失忆了，可他骨子里的温柔和善良还在。他会小心翼翼地问我需不需要帮忙，会在我忙碌的时候安静地坐在一旁不打扰，会记住我说的每一件关于他过去的小事。
我开始给他讲他被隐瞒的身世。那个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的母亲，那个对他漠不关心甚至有些苛刻的父亲，以及那个将他抚养长大，给予他温暖的外婆。我讲述着他童年时期的艰辛，讲述着他是如何努力学习，努力生活，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你以前过得挺不容易的。”他听后，语气平静地说，像是听别人的故事。
“嗯，是挺不容易的。”我看着他，心中泛起一阵疼惜，“但你很坚强，你都挺过来了。”
“那时候……我身边一直有你吗？”他问。
我点头，“一直都在。”
他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像是好奇，又像是感激。
我给他讲我们那些年的约定。我们约定好要考上同一所高中，约定好要在毕业后去海边旅行，约定好……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一起面对。
“海边啊……”他轻声重复，眼神似乎飘向远方，“我好像……对海边有点感觉。是温暖的、自由的感觉。”
4.
照顾严浩翔的日子，就像是重新认识他一遍，同时也重新认识我们的过去。我发现，即使失忆，他的一些习惯和偏好依然保留着。他喜欢在晚上听轻柔的音乐入睡，喜欢在喝咖啡时加一点点糖，喜欢看我工作的样子。
我是一名自由撰稿人，工作时间比较灵活。有时我伏案写作，他就会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或是摆弄我养在阳台的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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