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为什么不笑呀？”他那时还发不清“呀”的音，听起来像小猫叫。
“没有啊，秋秋很开心。”我骗他。
“可是你眼睛里没有星星。”他指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
我愣住了。我的眼睛里，已经很久没有星星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耀文长高了，不再是那个肉乎乎的小团子。他的五官逐渐张开，鼻子挺了，眼睛大了，脸小了。最要命的是那双眼，遗传了他爹妈的好基因，好看的桃花眼，笑起来像月牙，不笑的时候又深邃得像一口井。
他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奶音，开始有了少年人的清越。他学会了在地府里跑来跑去，认识了牛头马面，甚至敢去捉弄那些飘忽不定的孤魂野鬼。
他不再叫我“小文文”，而是直呼其名，“刘耀文！”我吼他：“你怎么总是这样！没大没小的！”他就会扑过来抱住我：“好了好了，姐姐我错了，姐姐不要生气啦～”
“秋秋～你理理我嘛～姐姐～”他撒娇的语气，像一颗糖，把我所有的脾气都软化了。
我开始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不再是小孩对长辈的依赖，里面多了我看不懂的东西。
有一次，地府来了个新死的戏子，容貌艳丽，在地府里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好奇地缠着刘耀文，问他地府的规矩。我远远看着，心里没来由地烦躁。
刘耀文看到了我，朝我跑过来，脸上带着笑：“秋秋，那个人类女人好奇怪，她老问我你喜欢什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你、你告诉她了？”
他歪着头：“告诉了呀。”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恼：“你乱说什么呢！”
他靠近我，压低声音，带着少年人变声期的磁性：“我告诉她，秋秋最喜欢的人，是我。”
我猛地脸红了，耳朵尖都在发烫。我推开他：“瞎说什么！我是你姐姐！”
他笑了起来，那种少年得意的笑，像阳光照进阴冷的忘川：“你脸红啦，秋秋。姐姐，你真的只是拿我当弟弟吗？”
他步步紧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里面是我看不懂，却让我心慌的东西。
我逃避，我克制，我告诉自己，他是个人类，他会长大，他会入轮回，我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我是孟婆，我是非人类，我们是两个世界的。
直到他偷溜去人间。
他带回了一些人间的小玩意儿，一个小小的拨浪鼓，一个泥人。他坐在我旁边，绘声绘色地讲着人间的故事，讲他看到的灯火，讲他听到的笑声。
“秋秋，”他突然凑近我，学着他在人间看到的那些情侣的样子，牵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和我的手不同，带着属于活人的温度。
“我在人间看到，他们喜欢的人，会牵着手。”他认真地说。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我抽回手：“别胡闹。”
他却固执地又牵了上来，抓得很紧，不让我挣脱。他看着我的眼睛，那双桃花眼里的情感再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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