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了孟婆汤，强行保留了记忆和执念，这已经是逆天而行。能以兽胎之身回到地府，已是奇迹。”阎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这个奇迹，不会被允许长存。地府不会干涉轮回，但他必须去他该去的地方。”
他没有说破，但意思很明确，我不能再庇护他了。
那一晚，我坐在小屋子里，看着熟睡的黑狼。他 蜷缩起来 在毯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他梦到了什么？是地府的日子，还是人间的生活？
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毛发柔软而温暖。这是我的小文文啊，他回来了。可我却要再次送他走。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他只是一只狼，他听不懂我的话。
第二天清晨，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熬了一碗孟婆汤，一碗纯粹的、没有掺杂任何东西的孟婆汤。这是他最害怕的东西。
我走到小屋子，他立刻醒了，看到我手里的碗，眼神立刻警惕起来，身体紧绷，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小文文，”我轻声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
他听到“小文文”这个名字，又看到我眼里的泪水，眼神里的警惕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解和担忧。
我把孟婆汤放在地上，在他面前。
“喝了它，”我哑声说，“喝了它，忘了我，忘了地府的一切。去吧，去投个好胎，做一只普通的动物，或者……如果有可能，做一个人。没有执念，没有痛苦，平凡地，幸福地过一生。”
他看着那碗汤，又看看我，眼睛里充满了抗拒和痛苦。他发出呜咽声，用鼻子拱了拱我的手，仿佛在乞求我不要这么做。
我蹲下身，抱住他。他的身体在我怀里微微颤抖。
“小文文，别怕，”我轻声在他耳边说，“忘了也好，忘了，你就不会再痛苦了。忘了我，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
他发出低低的哀鸣，用头不停地蹭我的脖颈。
我心痛得快要窒息。我知道，我再次做了那个让他痛苦的选择。
我把他推开，站了起来。我看着他，眼神坚定：“去吧，小文文。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依然不愿意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的痛苦让我无法承受。
就在这时，小屋子的门突然被撞开了。
几个鬼差冲了进来，领头的是牛头。
“孟婆大人，阎王有令，带这只兽去轮回！”牛头厉声说。
我心头一惊，阎王竟然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黑狼看到鬼差冲进来，立刻发出了愤怒的低吼，身体弓起，露出了尖利的牙齿，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他保护欲十足地挡在我身前，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我。
“小文文，别！”我喊道。
牛头带着鬼差上前，想要控制住黑狼。黑狼愤怒地扑上去，竟然和鬼差缠斗起来。他虽然只是一只兽，但他有人的灵巧和速度，还有对我的保护欲激发出的强大力量。
“抓住它！别伤了孟婆大人！”牛头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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