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醒来后,看到我坐在床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救我?"她虚弱地问。
"因为我想亲口问你,值得吗?"我平静地看着她,"为了一时的欢愉,毁掉这一切,值得吗?"
她摇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从来就不值得...我只是...太寂寞了。你总是不在,每次执行任务都好几个月音讯全无,我不知道你是死是活..."
"所以这是我的错?"我冷笑。
"不,这全是我的错,"她哽咽着说,"我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借口。我对不起你,钟强。如果你真的恨我,就干脆离婚吧,别这样折磨我了..."
我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我已经向组织申请了调职,下周搬去南部军区。房子留给你,存款我已经分了一半转到你卡上。离婚协议在家里桌子上,你出院后签了寄给我就行。"
她惊讶地看着我:"你...你要走了?"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三个月,我不只是在惩罚你,也是在惩罚我自己。"
当我转身离开病房时,一种奇怪的感觉席卷而来。我本以为这一刻会感到胜利的快感,但实际上,我感到的只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空虚。
回到家中,我开始收拾行李。当我整理书柜时,一封陈旧的信件掉了出来。那是我们刚认识时,柳溪写给我的信,里面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我职业的理解与支持。信纸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
我坐在地板上,反复读着那封信,突然间泪如雨下。这些年来,作为一名特种兵,我习惯了控制情绪,习惯了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但此刻,所有的防线都崩塌了。
我哭是为了那个曾经天真地相信婚姻能战胜一切的自己,哭是为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日子,也哭是为了这三个月来,我变成了一个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一周后,我启程前往南部军区。柳溪没有来送我,但她签好的离婚协议整齐地放在我的邮箱里。我们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没有任何仪式感,就像它最初开始时那样简单直接。
我本以为这就是结局,直到半年后,我收到了一封厚厚的包裹。里面是柳溪的日记,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一直到她自杀未遂的那个晚上。
翻开日记,我被她记录的点点滴滴所震撼。她详细描述了每次我出任务时的担忧和思念,记录了她如何努力适应一个军人家属的生活。她也写下了自己的软弱和背叛,以及事后的悔恨和自我厌恶。
最后几页,她写道:
"今天是钟强离开的第30天。我终于明白了他这三个月来对我做的事情。他没有打我,没有骂我,但他用最残忍的方式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孤独和绝望。他让我尝到了他所感受到的每一分痛苦。
我恨他,但我更恨我自己。因为是我先背叛了他,是我亲手毁掉了这段婚姻。我想过结束生命,但又觉得那太便宜我自己了。所以我决定继续活着,活着承受这份痛苦,就像他必须带着我给他的伤害继续生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