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见我一脸困惑，他轻咳一声，眼神飘向一旁的摩托车，耳朵尖却悄悄红了：“之前…在学校门口见过几次。”

学校门口？他会在学校门口等谁吗？还是只是路过？我心里涌起无数个问号。

“哦…”我点点头，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见过我？还知道我的名字？

“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他问，语气里带着一点点我听不明白的试探。

“没有…”我赶紧摇头，“挺好的…阿满。”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又回去修他的摩托。但这一次，空气中的气氛变了。不再是那种全的陌生和隔阂，而是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结。

我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听着外面雨声、店里工具敲打的声音，还有他偶尔低沉的低语。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带着他的味道和温度。我这个乖乖女的世界，好像在这一刻，被闯进了一个不属于它的、带着野性气息的闯入者。而我，竟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心底深处，隐隐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和好奇。

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我心里却希望它永远不要停。

从那天之后，我放学回家，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经过那家修车店。有时能看见他，有时不能。看到他时，我会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他有时候会抬头冲我笑一下，露出牙齿，很干净的笑，全不像个修车的。有时候就只是抬眼看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酷酷的。

我发现自己变得有点奇怪。回家不再像以前那样立刻扎进书本里，而是会发呆，脑子里总是闪过他那张沾着油污却很好看的脸，他说话时带着一点儿化音的低沉嗓音，还有那件带着他味道的旧外套。

我甚至开始偷偷去网上搜“修车学徒的生活是怎样的”，去了解那些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我像着了魔一样，被那个与我全不同的刘耀文所吸引。

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放学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不大，细密的，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城市。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又去了那家修车店。

店里没人，只有刘耀文一个人。他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手里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划着。

“刘耀文儿。”我喊他。

他抬头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藏不住的喜悦。

“阿满？你怎么来了？”他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弹了弹。

“下雨了，过来躲躲。”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他笑了，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是有伞吗？”

我把书包藏在身后，里面确实有伞。但我不想回家，我想来这里。

“忘记拿了…”我心虚地说。

他没拆穿我，只是走过来，离我很近。那股熟悉的味道又钻进了我的鼻子。

“骗人。你眼睛都告诉我了，你想来。”他弯下腰，和我平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像某种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