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中传来一阵轻微的杂音，然后是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胡...冬...冬..."
我猛地站直，冲向观察窗。奇迹般地，张真源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张真源！"我激动地喊道，"你能听到我说话？"
没有更多的回应，但那微弱的一声已经给了我无限希望。他还在那里，还在努力，还没有放弃。
我冲回病房，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在这里，张真源。我会一直在这里。"
泪水透过厚重的防护镜滑落，但这一次，是希望的泪水。
16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真源的情况时而好转，时而恶化，如同在生死边缘徘徊。
我每天都用对讲机和他说话，有时能得到微弱的回应，有时则是一片寂静。医生说这是个奇迹，他的意识还在，尽管身体极度虚弱。
两周后的一个清晨，主治医生找到我，表情凝重："胡小姐，情况不太乐观。张医生的肺功能持续恶化，ECMO已经无法提供足够的支持。"
"那怎么办？"我紧张地问。
"有一个临床试验项目，是针对重症肺炎的新疗法。风险很高，但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需要我签字吗？"我毫不犹豫地问。
医生点点头："作为他的紧急联系人，是的。但我必须提醒你，成功率很低，而且有严重的副作用风险。"
我深吸一口气，想起张真源面对病人时的无畏："他会选择尝试的。请开始治疗。"
签所有文件后，我回到病房，握住张真源的手："他们要尝试一种新疗法。可能会有风险，但我相信你会挺过去的。你是最坚强的人，记得吗？"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就像在回应我的信任。
治疗开始了，每天都是煎熬。新药物带来了一系列副作用，张真源的身体时常颤抖，体温忽高忽低。每次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都像被撕裂一般。
一周后，医生们在讨论是否应该停止治疗。他们担心继续下去只会增加痛苦，而不会带来实质性的好转。
"再给他一天时间。"我恳求道，"就一天。"
医生们同意了。那天晚上，我坐在床边，轻轻哼唱我们都喜欢的歌曲。窗外下着小雨，如同三年前我们分手的那天。
"张真源，"我轻声说，"明天是最后期限了。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请你再努力一次。为了我，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记得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看四季的雪山吗？春天的樱花，夏天的星空，秋天的红叶，冬天的雪景。我们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过，那么多事情没做过。"
泪水打湿了防护服："如果你现在放弃，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整夜，我都守在他身边，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黎明时分，窗外的雨停了，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落。突然，监护仪上的数据开始变化——血氧缓慢上升，心率逐渐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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