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五人格

“别害怕，这些家伙的生命力远超你的想象，而且人鱼应该待在水里，这家伙属于擅自跑出来了，有些惩罚是应该的。”

玻璃上的血迹模糊了他的脸，给他的笑容平添一种阴森感，像是来索你命的鬼。

“喔，见到这种画面也没点精彩的表情吗？你还真是无趣得可怕。”

他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失望，似乎也不打算得到你的回答，只沿着边缘朝一个方向走去，还朝你勾了勾手指示意你跟上。

你头一次庆幸自己表情功能的无力，因为你的身体直到现在还在轻微地发颤，手脚发软。

手扶着玻璃慢慢跟在他身后，又是没走几步便碰到了另一面玻璃，继续转弯，你摸到了门把手，细看之下是一扇玻璃门。

还未来得及检查，天花板炸开一片刺目的惨白，光如冰水般倾泻而下，在视网膜上灼出尖锐的疼痛。

科赛突然打开了整间屋子的灯光，自身所处的环境终于展现在你面前。

跟猜测的差不多，你被关进了大小只有一间卧室那么大的玻璃隔间中，但令你震惊的是你所处的不过是整间屋子不起眼的一小部分。

整间屋子从你的位置一眼看不到尽头，中间一条通路分隔两边的玻璃隔间，你本以为相邻的隔间中间是有距离的，结果实际看上去更像长方形玻璃收纳盒中放了几块挡板一样将其分割成均匀的正方形空间放置那些奇形怪状的“展品”。

刚才让你感到不适的甜腻花香似乎更浓烈了，混杂着难以忽略的铁锈味，像一块粘稠的幕布，将你淹没其中。

你的目光从被研磨机绞碎的血肉模糊的人鱼身上移开，强迫自己去看其他的隔间。

那里囚禁着各种扭曲变形的生物：长着狼头但身体浮肿、关节反折的类人生物，表皮下血管清晰可见，无意识地抽搐；覆盖着黑色鳞片、长着复眼、但四肢异常纤细颤抖的巨大昆虫；还有一些你全无法辨认形态的，仅仅是团块状、脉动着的组织。它们共同构成了一幅由疯狂与痛苦编织的画面，空气中弥漫的甜腻花香，此刻在你闻来，更像是某种腐败或绝望的味道。

你的胃在翻腾，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你最离奇的噩梦。

“看呐，它们都曾经是我的杰作，是通往‘新世界’的尝试者。”科赛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病态的骄傲，像是展示心爱收藏品的孩童，只是他的收藏品是生命被扭曲后的悲哀残骸。

他停在你所在的玻璃隔间外，隔着透明的墙壁打量着你，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不过，都失败了。它们不够‘纯粹’，或者，遇到了错误的‘容器’。”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发出清脆的回响，像是催命的丧钟。

“而你，亲爱的，你是最特别的一个。”

你的心因他的话语而紧缩，一种强烈的不安像电流般窜过全身。

“特别？我只是个……普通人。”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