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感觉到了吗？它在感知你，在了解你。它的菌丝能穿透你的细胞壁，直接接触你的基因。它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病态的兴奋。

“它现在还很温和，只是在试探。但如果你不配合，它的‘爱意’可能会变得……粗暴一点。”

你闭上眼睛，努力控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你感受到菌丝在你的耳边轻轻拂过，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栗。它们甚至试图钻入你的发丝，缠绕在一起。

它们不带恶意，但那种全的、不请自来的侵犯感，让你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恐惧。你就这样，像一件被仔细检查的物品一样，任由一个非人的生物用它的“触手”一点一点地探索你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菌丝终于缓慢地从你身上退去，像潮水一样缩回了水缸。

你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那种被全掌控、被彻底探索的感觉，让你仿佛灵魂都被剥离了一层。

科赛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带着一丝不满。

“看来你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培养感情’。”他摇了摇头，似乎对你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惊喜”感到失望。

“不过没关系，时间在我们这边。‘先驱’的耐心比我想象的要好。”

他没有再强迫你进入那个连接水缸的房间，而是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会让人给你送来食物和水。好好休息，调整好状态，明天会有更深入的实验。”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你一个人，瘫坐在冰冷的玻璃隔间里，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花香和淡淡的血腥味。

你靠着玻璃墙壁，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刚才的经历像是耗尽了你所有的力气。你的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菌丝滑过的异样触感，让你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

你是被选中的那个。

你之所以没有像其他人鱼、狼人一样被立即撕碎，是因为你对“先驱”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你的“气味”是它选择的唯一标准。

这听起来很荒谬，但你已经亲眼看到了那些失败的例子。他们的下场如此凄惨，而你却因为这个“特殊的气味”而获得了暂时的“优待”。

优待？你自嘲地笑了笑。这算哪门子优待？不过是从立刻死亡变成了慢性折磨，从物理上的毁灭变成了精神上的囚禁和生物上的改造。

科赛说，你的价值在于“配合”。在于让“先驱”爱你，然后与之融合。

融合……究竟是怎样的融合？变成像那些失败品一样的怪物吗？还是获得永生，但代价是成为一个非人的存在？

你不知道，但你本能地感到恐惧和抗拒。

然而，拒绝的后果是什么？科赛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成为“培养皿里的养料”，或者被当场撕碎。

你抬头看向那个巨大的水缸，黑色的菌体在里面缓缓蠕动，像一个沉睡中的史前巨兽。它是你现在的“伴侣”，你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