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晚上，在园子里。”他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
我抬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疑惑：“少主，您是指选拔的时候吗？那天晚上很可怕……”
我试图将话题引向园林的危险，而不是我那个“可怕”的举动。
他没有接我的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想看透我的灵魂。我的眼睛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可以美地掩饰情绪，但这还是让我感到一丝不自在。
“你……不怕吗？”他突然问。
我愣住了。不怕？在无锋，恐惧是懦弱的表现，是死亡的开端。我早已学会将恐惧深深地埋藏起来，甚至忘记了它的存在。
“怕的。”我违心地回答，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怯生生的表情，“园子里死了好多人……我当时吓得动都动不了……”
他闻言，眼神中的探究似乎少了一些，多了一丝……同情？
“活着就好。”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然后，他递给我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打磨得很光滑的木雕。雕刻得很粗糙，能看出是新手所作，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一只展翅的鸟。
“这个给你。”他说，“或许能给你一些安慰。”
我接过木雕，手指触碰到木头温润的表面。这是什么意思？无锋从来没有教过我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境。安慰？我不需要安慰。
“谢谢少主。”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
他看着我收下木雕，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难以捉摸的笑意。
“好好待在这里。”他最后说了一句，然后再次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雕。一只笨拙的鸟，渴望展翅高飞。
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是无意的善举，还是别有深意？
宫子羽……这个宫门新少主，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他的出现，让我的任务似乎偏离了最初的轨迹。
但我没有选择。我是无锋的魅影，我的生命、我的意志，都不属于我自己。
我的使命是潜入，是获取情报，是……必要时，除掉任何阻碍我成任务的人。
即使，这个人是我的“待嫁对象”，是给了我一个笨拙木雕的宫门少主。
03
日子在规训和监视中一天天过去。我一边扮演着一个因家道中落而惶恐不安、对未来充满期待又患得患失的待嫁女子，一边暗中观察着宫门内部的结构、人员分布、以及可能的潜入路线。
宫门比我想象的要森严得多。这里的防御体系复杂精妙，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暗哨或机关。而且，宫家人似乎都身怀绝技，即使是表面上看起来无害的侍女，也可能有着不俗的武艺。
我的任务进展缓慢。我能接触到的信息非常有限，主要集中在一些表面的规矩和人际关系。至于宫门的核心秘密、重要的武功典籍，我连它们的影子都还没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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