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猛地提高声音，语气变得激动而愤怒：“你欺骗了我的信任！你利用了我的感情！你让我把一个骗子当成了知己！你摧毁了我对所有人的信任！你让我……”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只是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的痛苦是真的，他的愤怒也是真的。而这一切，确实是我造成的。

我感觉喉咙里涌上一阵血腥味。我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

宫子羽看到我吐血，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虚弱到这种地步。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

“这是……解毒丹。”他声音有些不确定，“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素。”

毒素？我体内的毒素来自哪里？无锋？还是宫门的某种手段？

我没有力气去想。我只是看着他手中的药瓶。

“你……救我？”我虚弱地问。

他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药瓶放在牢门前，然后转身离开了。

在转身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

药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里面装着的药，能救我的命。

但我知道，这药瓶里不仅仅装着药，还装着他的复杂情感。恨意，痛苦，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我看着药瓶，犹豫了。我该吃吗？如果我吃了，我就能活下去。活下去，是为了继续承受痛苦，还是为了……复仇？或者，是为了证明，那个曾经的“钟意”，并没有全死去？

最终，我伸出手，颤抖着拿起了药瓶。

我没有理由拒绝活下去。无论是为了什么，活下去，才有可能改变一切。

我倒出药丸，放入口中。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药丸入腹，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我的身体似乎没有那么冰冷了，呼吸也变得顺畅了一些。

我躺在地牢冰冷的地面上，看着黑暗的天花板。

我活下来了。但活下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成无锋成的任务？是为了向宫子羽复仇？还是为了……找到真正的自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条艰难的道路，我还要继续走下去。

09

解毒丹只是暂时压制了我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彻底清除。它让我恢复了一些体力，但身体依然虚弱，仿佛随时会再次崩溃。

宫子羽再也没有来过地牢。但我知道，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送饭的狱卒虽然依然沉默寡言，但食物偶尔会比之前好一些，甚至有时会有热水供应。这些微小的改变，都透露着那个暗中观察者的存在。

我利用这短暂的恢复期，开始思考逃离地牢的可能性。作为一个魅影，我接受过最严酷的生存训练，即使在绝境中，我也不会放弃希望。

我仔细观察地牢的结构，计算狱卒换班的时间，寻找每一个可能的弱点。地牢的防御固然森严，但只要是人为建造的，就一定有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