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面色一白,心中苦涩。子鹿婚后连她的院子都不进,如何会有子嗣?可这话她又怎能说出口。
"祖母息怒,此事也非媳妇能强求的。"她低声道。
"话虽如此,但宫家不可无后。"老夫人凝视着她,"子鹿身为无锋少主,必须有子嗣传承。我知道你们夫妻之间有些隔阂,但家族大事当以大局为重。"
云为衫垂首不语。
"今日太医来看过我,顺便给我开了些助孕的方子。你且拿去,每日按时服用。"老夫人递给她一张药方,语气不容置疑,"若三月后仍无动静,恐怕就要考虑为子鹿纳妾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闷棍,重重击在云为衫心口。她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接过药方:"媳妇明白了。"
"另外,"老夫人叹了口气,语气稍缓,"近日北境又有战事,朝廷欲借调云家兵马。你父亲那边,态度似乎不太明朗,你可知晓原因?"
云为衫心中一凛,强自镇定道:"父亲军务繁忙,媳妇久居宫府,实不知详情。"
"你是云家嫡女,又是宫府少主夫人,两边都当顾及。"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既入了我宫家的门,就当为宫家着想。朝中局势微妙,若云家犹豫不决,对谁都没好处。"
这分明是在利用她,要她做两家之间的传声筒,为宫家谋利益。
云为衫心中明白,面上却不露分毫:"媳妇会写信回家问询的。"
"好孩子。"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你是个聪明人。若你能在两家之间斡旋得当,不仅能帮子鹿在朝中站稳脚跟,对云家也是有利的。"
告别老夫人,回到自己院落的云为衫再也绷不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
春雨担忧地看着她:"夫人,您没事吧?"
"无妨。"云为衫摇头,苦笑道,"只是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罢了。"
宫家要她为子嗣操心,为联络云家出力;父家则希望她打探宫家和朝中消息。她这个少主夫人,果真是两边为难的棋子。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见宫子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面色阴沉。
"夫君。"云为衫连忙起身行礼,心中却十分诧异。自成婚以来,这是宫子鹿第一次主动踏入她的院落。
"免礼。"宫子鹿挥了挥手,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微蹙,"刚从祖母那里回来?"
云为衫点头:"是。"
"她跟你说了什么?"
"不过是些家常,还有......"云为衫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祖母提起了子嗣之事,也问起了北境战事与云家兵马的调动。"
宫子鹿眸色一沉:"果然如此。"
他踱步至窗前,背对着云为衫,沉声道:"北境之事错综复杂,朝中暗流涌动。云家若贸然出兵,恐有不测。"
云为衫一愣:"夫君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