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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莲怒撼海

苏珩被凤火锁链缠得动弹不得，煞气灼烧皮肉的剧痛让他嘶吼不止，眼底却仍燃着疯狂的恨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青冥渊妖邪本是冲你莲纹胎记来的！我妹妹恰好在附近修行，被煞气波及，魂飞魄散——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胡说！”陆云清浑身一震，莲纹胎记骤然发烫，隐有暴走之势。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胎记会牵连无辜，可苏珩字字泣血，那股滔天恨意竟让他生出几分动摇，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闷得发疼。

“胡说？”苏珩猛地挣脱锁链一角，黑气裹挟着血泪喷薄而出，“我妹妹的残魂至今被困在青冥渊，日日夜夜受煞气侵蚀！若不是你这天生的‘诱饵’，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南海龙族明知真相，却为了盟约包庇你，连报仇都不敢——今日，我要你和整个龙族，为我妹妹偿命！”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刺穿陆云清的防线。他望着苏珩扭曲的面容，想起那些因胎记而招致的追杀与祸患，想起景顾为护他所受的雷劫旧伤，积压多年的委屈与怒火瞬间被点燃。腕间莲纹红光暴涨，不再是温润的光泽，而是带着毁天灭地的炽烈，海面骤然掀起万丈狂涛，咸腥的海风裹挟着灵力，几乎要将天地撕裂。

“清儿，冷静！”景顾察觉到不对，立刻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灼热让他心头一紧，“苏珩被仇恨蒙蔽，他的话未必全是真的！”

“未必全是真的？”陆云清猛地转头，眸色赤红，莲纹的红光映得他脸颊发烫，“可他妹妹确实因我而死！这胎记带来的灾祸，从来都没停过！”他抬手一挥，一道粗壮的红光劈向海面，海水瞬间被劈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黑气在红光中哀嚎消散，“龙族包庇我，却也默许联姻裹挟我；苏珩恨我，却也让我看清，这世间因我受苦的人，从来都不止一个！”

“那也不能拿整个龙族偿命！”陆灵汐飞身挡在他身前，凤火凝成屏障，拦住他即将暴走的灵力，“清儿，冤有头债有主！苏珩的仇该找青冥渊余孽报，龙族中也有无辜之人，你若真灭了龙族，与那些妖邪何异？”

“无辜？”陆云清眼底红光更盛，周身灵力激荡得景顾都快按不住他，“当年若不是龙族为了利益，将我胎记的消息泄露给仙门，我怎会从小就被追杀？若不是他们纵容苏珩勾结煞气，今日怎会有这场祸事？”他抬手直指南海方向，莲纹红光冲天而起，海面上的龙族战船瞬间被红光笼罩，船身开始剧烈颤抖，“这债，我今日便一并讨了！”

“不可！”景顾猛地将他揽入怀中，玄色灵力化作枷锁，死死困住他暴走的灵力，后背的伤口被红光灼烧，疼得他冷汗直流，却依旧不肯松手，“清儿，看着我！你不是嗜杀之人，别让仇恨控制你！”他低头吻上陆云清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压过莲纹的灼热，“我知道你委屈，知道你不甘，可灭族之事一旦做下，便再也无法回头。你若真要讨债，我陪你去找南海龙王对峙，找青冥渊余孽报仇，但不是现在，不是以这种方式！”

陆云清在他怀中挣扎，灵力冲撞着景顾的枷锁，却在触及他后背伤口渗出的血迹时，动作猛地一顿。他闻到景顾身上的血腥味，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心头的怒火像是被冷水浇了一盆，渐渐冷却了几分。莲纹的红光开始收敛，海面的狂涛也缓缓平息，只剩下残余的灵力在空气中激荡。

“景顾……”他声音哽咽，赤红的眸色渐渐褪去，恢复了几分清明，“我……我差点就……”

“我知道。”景顾松开他，却依旧握着他的手腕，指尖摩挲着莲纹，语气温柔而坚定，“委屈了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有我在，没人能再让你受委屈，也没人能逼你做不愿做的事。”

陆灵汐松了口气，凤火散去，看着苏珩被黑气反噬，浑身抽搐着倒在海面上，眼底满是复杂：“苏珩执念太深，已入魔障，留着他终是祸患。”

“交给我。”景顾眸色一冷，抬手凝聚玄色灵力，正要彻底驱散苏珩身上的煞气，海面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无数龙族战船破浪而来，为首的正是南海龙王，身后跟着大批龙族将士，神色凝重。

“陆神尊息怒！”南海龙王飞身而来，对着陆云清拱手行礼，语气恭敬，“苏珩之事，是我龙族管教不严，我愿给神尊一个交代，只求神尊饶过龙族无辜子民！”

陆云清望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龙族战船，又看了看身旁景顾苍白的脸，腕间莲纹彻底恢复平静。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清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交代不必了。我只要求，龙族即刻交出勾结青冥渊余孽的同党，从此不得再以联姻或任何理由纠缠于我。至于苏珩……”他看向倒在海面上的苏珩，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废去他的修为，将他囚禁于南海海底，让他好生忏悔。”

南海龙王连忙应道：“谨遵神尊吩咐！”

景顾看着陆云清眼底的清明与坚定，心头一暖，握紧了他的手。海面上的风浪彻底平息，莲纹的红光消失无踪，只剩下咸腥的海风，吹拂着两人相握的身影，也吹散了那场险些酿成灭族大祸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