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温燃宁答应之后,百里东君却反悔了,他觉得此事太过危险,实在不愿让温燃宁孤身涉险。
于是,雷梦杀和百里东君为此事激烈争吵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足足争论了一炷香的时间。最终,百里东君决定,还是由自己去抢亲。雷梦杀听闻,一脸无奈,心中默默想着:
雷梦杀……
之前我叫你去,你坚决不答应,怎么这会儿又突然说想去了,你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啊?
雷梦杀所以我有一个疑问?
雷梦杀你作为百里家的公子,你为什么要辛辛苦苦跑到这里来看酒肆啊?
百里东君那是因为,我想要“名扬天下”
雷梦杀“哦!”
雷梦杀顿时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说道
雷梦杀“所以你跟你妹妹是偷偷跑出来的,原来你是想成名,想用自己的酿酒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啊!”
百里东君“没错。”
百里东君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地回应道。
雷梦杀“那你究竟为啥想名扬天下呢?”
雷梦杀问出了关键问题。
百里东君故作镇定,悄悄瞥了温燃宁一眼。温燃宁一脸疑惑,满是不解:“?”
百里东君“这你就别问了。”
雷梦杀“可你想要名扬天下,光靠酿酒,能在柴桑城有多大名气呢?但要是你从顾剑门手里抢走晏家大小姐的亲事,那整个西南道的人都会认识你”
雷梦杀“你想想,晏家小姐那样的,会真心实意跟你成亲吗?等她报了仇,还会把结婚这事放在心上?”
百里东君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道:
百里东君“好像还真是……”
雷梦杀“既能成名,又不用真的结婚,到时候整个西南道都会流传着你的传奇故事……”
雷梦杀眼神中满是诱导,仿佛在给百里东君描绘一幅美妙的蓝图。
这时,洛轩面带笑意,看向一脸错愕的司空长风,悠悠说道:
洛轩“这下你明白,为啥说‘灼墨多言’了吧。”
一旁的温燃宁则暗自思忖:
温燃宁(怎么感觉就像自家单纯的乖宝宝,被一个奇奇怪怪的大叔哄着去干坏事呢?)
温燃宁(等等!这家伙这么会诱导人,刚刚却特意看向我,难道就是为了让哥哥主动答应?等哥哥答应了,才开始他这一套诱导说辞?)
洛轩“那是因为他不仅话多得很,而且厉害到能把黑的硬生生说成白的。你可知道,他就凭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成功拐走了心剑传人呢。”
落雪裹挟着冰寒掠过檐角,却在触到满树夭夭桃花时化作柔雾。粉白交织的花瓣与雪沫纷飞中,十二岁的少年斜倚桃枝,绣着金线云纹的玄色衣摆垂落半空。他醉眼朦胧地晃了晃手腕,那只剔透的白玉酒杯便打着旋儿坠落,惊起枝桠间几只振翅的白鸟。
突然,一道素白身影如惊鸿般掠至树下。温燃宁广袖翻飞间,月白色裙裾扫落层层叠叠的花瓣,腰间银铃叮咚作响。她鬓边缀着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颤,额间朱砂痣在雪色映衬下愈发鲜艳夺目。少女抬手凝出内力屏障,将下坠的酒杯稳稳托住,转瞬间又将其化作漫天飘散的桃花。
她柳眉倒竖,眸光冷冽如霜,死死盯着院外某处
无关人员“幻术?古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教出来的一个旁系也用的一手好幻术。”
寒鸦般的赞叹划破死寂,两道裹着黑斗篷的身影自墙头旋落,靴底碾碎满地雪粒。檐角铜铃被劲风撞得叮当作响,惊起满树桃花簌簌坠落。
被称作古先生的白发老者依旧垂眸抚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冰弦上轻挑慢捻,连眼角都未掀起半分波澜:
儒仙古尘“我这小徒儿,可是被你们打伤的?”
话音未落,琴弦陡然迸裂,崩断的银丝在暮色里划出冷冽的弧光。
无关人员“不过是想请他去个好去处。”
为首的黑衣人嗓音像是裹着砂纸,斗篷缝隙里渗出暗红血渍
无关人员“先天武脉却用来酿酒,暴殄天物啊。”
他抬手摘下兜帽,露出半张覆着狰狞疤痕的脸,嘴角勾起的弧度满是恶意。
十岁的温燃宁攥紧腰间银铃,指节泛白得几乎透明。月白色裙摆无风自动,发间珍珠步摇晃出细碎的光:
温燃宁“打伤我哥哥的,竟是你们这两个鼠辈!”
她怒喝着踏出半步,却见古先生枯瘦的手掌轻轻按在琴弦上,整座庭院的桃花突然凝滞在空中,连飘落的雪花都悬在半空。少女咬着下唇生生顿住身形,眼底的怒火却烧得更旺,似要将眼前两人灼成灰烬。
古先生指尖勾着断弦轻笑,目光扫过桃枝上瘫成一团的少年:
儒仙古尘"徒儿,觉得暴殄天物不?"
回应他的只有绵长的酒嗝。少年无意识地挥动手臂,锦袍扫过枝桠,粉白花瓣如瀑倾落,将他整个人裹进霏霏花雨中。
儒仙古尘"看来也没那么暴殄天物。"
老者枯瘦的手指勾住冰弦轻拨,铮然声响惊得雪粒子簌簌坠落
儒仙古尘"我与你们宗主算是旧友,走吧,我不杀你们。"
无关人员"古先生好大的口气。"
疤面黑衣人冷笑,藏在斗篷下的手缓缓按住腰间细刃
无关人员"杀人这等事,可不是幻术能糊弄的——我们可比您更擅长。"
话音未落,古琴突然发出裂帛之音!黑衣人的细刃竟自行震出鞘外,在空中划出半轮银弧。他瞳孔骤缩,正要去抓剑柄,却见一道白影闪过——古先生不知何时已欺近身后,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扣住颤抖的剑鞘。
儒仙古尘"曾经有个徒儿问我,何为真,何为假?"
曾经冰凉的剑锋贴上喉结,老者将断弦缠在指尖慢条斯理地绕圈,桃花与雪沫落满肩头
儒仙古尘"我答她,幻术再虚幻,总有刺破假象的真意。"
他手腕微转,刃锋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儒仙古尘"现在,你可想见识见识这'真意'?"
忽有清越笛声破空而来,如寒泉漱石。满树桃花竟逆着风雪翻涌,在半空织成绯色帘幕。院落朱门被叩响的刹那,古先生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笑意,随手将弯折的细刃抛向空中。银芒碎裂的瞬间,万千桃花自掌心迸发,裹挟着簌簌落雪消散在凛冽寒风里。
黑衣来客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望着老者云淡风轻的模样,喉间泛起苦涩——这哪里是什么幻术?分明是翻云覆雨的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