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长风<...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司空长风“人早不是当年的人了,连景也不是当年的景了啊。”
司空长风缓缓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江湖漂泊的轻愁
司空长风“后来我就在干涸的湖边挖了个坑,把他的骨灰埋在了那儿。或许哪天湖水会再漫回来,变回当年那个少女梳头的镜湖;又或许哪天,它就被彻底填平了——谁又说得准呢。”
雷梦杀“你的枪法,便是他教的?”
雷梦杀终于打破沉默,目光落在那杆银月枪上。
温燃宁听见雷梦杀这话,心里顿时犯了嘀咕:
温燃宁(合着方才司空长风把前因后果都说得明明白白,眼前这位倒好,怕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方才还唏嘘林九的旧事,转头就问枪法是不是他教的——这耳朵,莫不是光顾着琢磨枪招,把旁的都漏了?)
司空长风“他教了我五天枪法,然后就死了。可就是这五天的枪法,这几年来救了我不少次性命。”
司空长风从雷梦杀手中接回银月枪,指尖抚过枪身冷纹,语气里藏着几分怅然与好奇
司空长风“所以我也很好奇,这完整的追墟枪,到底是怎么样的?”
雷梦杀闻言,眸色微动,看向他道
雷梦杀“追墟枪本身算不得顶尖厉害的枪法,但林九此人,的确是个了不起的。”
雷梦杀“看来我刚才说错了——你的枪法,学到的是‘意’,没学到的,反倒是‘形’。若有机会,这套枪法定能在你手上重现。”
司空长风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司空长风“不可能会有机会了。”
雷梦杀缓缓点头,语气里添了几分笃定
雷梦杀“之前的你,的确没机会。但你很幸运,你遇到了我们。我们是北离八公子,你要知道,我们八人铺散开,便是一张能覆盖整个北离的网。”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司空长风手中的枪上,一字一句道
司空长风“我们会帮你。”
百里东君皱着眉,脸上满是困惑,伸手挠了挠头,插话道
百里东君“你们在说什么?前儿还在聊林九的旧事,怎么转眼就扯到枪法、机会上了?我这刚走神片刻,怎么就跟不上话头了?”
司空长风摇了摇头,将话头岔开
司空长风“别再聊我的事了,说说顾剑门吧。虽说稀里糊涂跟你们凑在了一起,可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咱们要救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雷梦杀“凌云公子顾剑门啊……”
雷梦杀闻言,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沿,双眼微微眯起,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缓缓吐出两个字
雷梦杀“那当然是个——狂人。”
温燃宁“有多狂,有这位乾东城小霸王狂吗?”
雷梦杀“你也可以把他理解成:一个在天启城里纵马横冲、一言不合就拔剑的主儿。”
雷梦杀他是谁?是北离八公子中排行第三,“凌云公子”,以“狂”闻名。
雷梦杀-西南道顾家出身,早年与与我们其他几个人同列八公子,性格张扬、行事不羁。
雷梦杀你们需要记住的三件事,他很“狂”,做事不讲太多规矩。 -他的剑很凶,出手往往雷厉风行。 他值得一救,但也可能把你拖进麻烦里。
温燃宁“我好像突然记起来了……,之前百晓堂的人跟我说过他的事——”
百里东君什么事儿?
温燃宁“顾剑门年少时入京求学,来天启城第一天,就把百事斋的人给得罪了!”
温燃宁“那百事斋可是天启地下最大的帮派,三教九流啥人都有,直接把他绑去了总堂判罚。”
温燃宁“话事人查了他身份,知道西南道顾家不算寻常,但在天启城里也排不上号,就逼他抽‘生死签’——说是抽了签领罚就能走,可那九十九根签上写的全是酷刑,最狠的几乎等于死,就算最普通的‘九刀十六洞’,也得在身上扎好几个窟窿!”
温燃宁“当时百事斋里有学堂的探子,赶紧回去报信,谁料顾剑门想都没想,径直走上去随手抽了一根,扫了眼签文就丢在地上,转头就往外走!”
雷梦杀“没错!就从那天起,‘顾剑门’这三个字,在天启城里算是彻底出了名!”
百里东君“他抽到的签上写着什么?”
雷梦杀“明堂正道。那是九十九根生死签中的唯一“生签”,签文正是这四个字。”
百里东君“好一个明堂正道!”
百里东君眼睛一亮,猛地抢过司空长风手中的酒囊,仰头便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间高声道
百里东君“当浮一大白!”
温燃宁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司空长风斜睨他一眼,语气里满是拆穿的冷笑
司空长风“你分明就是馋酒了,跟‘明堂正道’可没半分关系。”
百里东君毫不在意,甩了甩空空的酒囊,“啪”地一声丢在地上,一脸惋惜
百里东君“啧,没了。”
司空长风的目光掠过地上的酒囊,没接话茬,只转头看向雷梦杀,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好奇
司空长风“关于顾剑门,还有别的故事吗?”
雷梦杀“有。他来天启刚满一年,就考进了稷下学宫。”
雷梦杀“这学宫来历不小——战国时本在稷门之下,当年云集天下有才之士,鼎盛时学宫中人入仕各国,皆是上宾待遇,几个绝顶之才更是能左右乱世走向。”
雷梦杀“本朝开国太师在北离建国三年后,重新设了这学宫。虽当年的稷门早已不在,但为纪念先贤,仍叫‘稷下学宫’。规矩也承袭旧制,只有真正的绝顶之才,才能踏入学宫大门。”
雷梦杀“寻常人寒窗苦读十年,或许都摸不到学宫的门槛,可凌云公子顾剑门,只用了一年时间,就稳稳迈入了那座门。”
雷梦杀“就是入学宫张榜那天,他还干了件轰动天启的事——和另一个同样只花一年就考进来的天才,俩人骑着马横穿了整座城!”
雷梦杀“天启从西城到东城,纵马跑一趟得六个时辰,路上要经过十九家有名的酒肆。他俩干脆给这十九家起了个名,叫‘十九画栋,一醉飞天’。”
雷梦杀“那天学宫比试,他俩没分出胜负,就约了这么个赌局:从西门一起纵马往东跑,每过一家酒肆就进去饮三杯,谁先到东门谁赢。”
百里东君“有意思!”
百里东君眼睛一下子亮了,方才空酒囊的懊恼瞬间抛到脑后,身子往前凑了凑。
雷梦杀“天启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城,‘十九画栋’的酒肆一听说这赌局,立马把压箱底的好酒都摆到正厅门口。俩人纵马扬鞭穿城而过,一路酒到杯干、春风沾衣——至今天启见过那天光景的人,提起来还念念不忘。”
雷梦杀“举酒痛饮时的豪气,马蹄踏过青石板的脆响,风吹得满城落花飞满天……空气中的酒气倒在其次,最让人醉的,是那股子挡都挡不住的少年意气!”
温燃宁“怎么越听越热血沸腾啊!明明没亲眼见着,可脑子里都能想出那画面——俩人纵马踏花、举杯痛饮,满城人围着喝彩,连那股少年意气都像飘到眼前似的,简直跟身临其境一样!”
雷梦杀“要是你当时在现场,哪里只是热血沸腾?”
雷梦杀看向温燃宁,语气里带着点过来人的笃定
雷梦杀“那满城飞花、马蹄踏酒、少年纵马不相让的光景,只要见上一眼,保管能记一辈子,往后再想起来,都还觉得心口发烫。”
雷梦杀“当时围观的人挤得水泄不通,每家酒肆里还开了赌局,都赌谁能赢。”
百里东君“所以最后谁赢了?”
百里东君急着追问,语气里满是好奇。
雷梦杀“前半程俩人一直并驾齐驱,不相上下。可到了东门最后那几步,凌云公子还是比那人慢了半个马身——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