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百里东君“是我们自己来的。”
百里东君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顾三爷脸上的笑容彻底敛去,眉头微蹙,再次追问
顾三爷“我顾家与镇西侯府向来没什么交情,素无往来,不知小兄弟此番特意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百里东君“抢亲。”
百里东君抬眼,目光锐利如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迸出,掷地有声,在寂静的堂中炸开。
无关人员“他刚刚说什么?抢亲?我……我没有听错吧?”
一个宾客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惶。
无关人员你没听错,千真万确就是抢亲!一字一句,听得真真的!
旁边的人也压着嗓子,语气里满是震撼,还不忘朝百里东君的方向飞快瞥了一眼。
无关人员“只是……这抢亲,是他要抢新娘,还是……”
另一个宾客摸着下巴,眼神在新郎、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以及百里东君和一旁的温燃宁之间来回打转,满脸困惑地嘀咕
无关人员“总不能是她来抢新郎吧?”
自百里东君掷地有声地说出“抢亲”两个字后,顾府婚宴上的宾客们再也按捺不住,原本还算端庄的场合瞬间起了骚动。
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一般,在新郎、新娘与百里氏兄妹四人之间来回扫视。其
其中几个胆子稍大些的,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眼神里带着探究与兴奋,仿佛在看一场即将拉开序幕的大戏。整个大堂里,原本喜庆的氛围悄然变了味,弥漫开一股紧张又诡谲的气息。
顾三爷也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猛地一愣,嘴巴半张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直面无表情的晏别天,此刻神色也微微一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顾剑门则下意识地侧过头,目光落在盖着红盖头的晏琉璃身上,眼神复杂。
可那抹鲜红的盖头之下,晏琉璃依旧静立在那里,身姿挺拔,纹丝不动,无人能透过那层红布窥见她此刻的神情,是惊是怒,是悲是喜,都深藏其中。
唯有白无瑕,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兴味,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低声自语道
白无瑕“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百里东君“不多说了,琉璃!”
百里东君不再理会周遭的反应,扬声喝道,声音穿透了满堂的沉寂,直直地朝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而去。
顾三爷像是被惊雷劈中,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扫向大堂深处,落在那抹红色身影上,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周围的宾客们也纷纷跟着转头,所有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晏琉璃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与疑惑。
难道……这位晏家小姐竟和镇西侯府的小公子早有暗中交集?不然他为何会在此时闯进来喊着要抢亲?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晏家和镇西侯府此前可从未听说有什么牵扯啊。
红盖头下的晏琉璃微微动了动,抬手轻轻拉了拉盖头的边缘,遮住了自己微微蹙起的眉头,始终没有出声。
只是没人知道,她此刻心里早已暗自骂了一句:白痴!
角落里的白无瑕却始终没有转头,他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玩味
白无瑕“你们……或许看错方向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像是恍然大悟般,又齐刷刷地把头转了回去,目光重新落回百里东君身上,眼神里的困惑更甚了——难不成,他要抢的并非晏小姐?那又是冲着谁来的?
不会真的是来抢新郎官的吧?
这个念头一出,不少宾客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瞬间变得古怪起来,偷偷摸摸地在百里东君的妹妹温燃宁和新郎之间来回打量。
要知道,抢亲抢的向来是新娘,哪有抢新郎的道理?这若是真的,那可就成了天大的奇闻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条莹白如玉的巨蛇盘踞在那里,身长几乎有十丈开外,粗壮的蛇身有半段挂在院墙上,巨大的蛇头缓缓垂进院内,幽绿的蛇信子在唇间一吐一收,发出“嘶嘶”的轻响,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直勾勾盯着顾三爷,透着一股慑人的寒意。
无关人员“这是……这是温家温临养的那条白琉璃!”
人群中有人失声惊呼,声音里满是惊恐,显然认出了这条巨蛇的来历。
无关人员连温老的白琉璃都听他号令,他果然是镇西侯府的小公子没错!”
另一个人立刻接话,语气笃定,看向百里东君的眼神彻底变了,再无半分怀疑。
一旁的司空长风脸上满是诧异,他看向百里东君,忍不住开口问温燃宁
司空长风“他不是一直都叫它小白吗?什么时候又冒出个‘白琉璃’的名号了?”
温燃宁“人生在世,哪有……哦不对,说错了,蛇身在世,哪有可能只有一个名字?”
温燃宁“再说了,小白只不过是它的姓氏,琉璃才是它的名字。先前我和兄长总觉得叫它小白更顺口些,听着也可爱,便一直这么唤了。
温燃宁这话一出,司空长风不语——哪有给蛇论“姓氏”的道理?这说法新鲜又荒唐。
百里东君看着满堂宾客个个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百里东君“这效果倒还不错。不过,诸位别急,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他话音未落,那巨蛇仿佛听懂了一般,轻轻晃了晃脑袋,蛇信子吐得更勤了,看得众人心里又是一紧。
顾三爷此时早已被吓得冷汗浸透了衣衫,后背黏腻得难受,连带着声音都止不住地发颤。
他心里跟揣了个冰坨子似的,越想越怕——百里洛陈如今虽已不是江湖人,可他起于草莽,身上那股子江湖气何曾真正褪去?江湖上的杀伐再狠,无非是杀人满门、灭宗绝派,可一派一门能有多少人?
可那位被称作“杀神”的百里洛陈,当年可是坑杀过十万大军的主儿!光是想想那等威势,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强撑着躬身,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顾三爷“不……不知小公子小姐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还望小公子还有温小姐千万见谅……”
百里东君“我是来抢亲的”
百里东君挑了挑眉,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百里东君“你要是真远迎了我,我这亲还怎么抢?”
顾三爷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直犯嘀咕:这世上的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尽了?我这还能接什么话?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僵在原地,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就在这时,晏别天终于往前迈了一步,稳稳地站了出来。全场之中,此刻也就只有他还能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模样,眼神沉静地看着百里东君,语气不卑不亢
晏别天“这里是在下小妹的婚宴,是我晏家与顾家的喜事。所以,即便你是侯爷府的小公子,今日这事,我也得多问几句缘由。”
百里东君抬手轻轻摸了摸白琉璃光滑冰凉的蛇头,那巨蛇竟十分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掌心,他这才抬眼看向晏别天,语气随意
百里东君“你问吧。”
晏别天“你可认识家妹?”
晏别天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着百里东君,一字一句问道。
百里东君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坦然道
百里东君“不认识。”
“轰——”这话一出,满堂再次哗然。不认识?不认识竟然跑来抢亲?这简直比刚才抢新郎的猜测还要荒唐!宾客们交头接耳的声音陡然变大,个个脸上都写满了“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的困惑与震惊。
晏别天的脸色沉了沉,眼底掠过一丝愠怒,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强硬
晏别天“小侯爷身出名门,祖上为北离开疆辟土,立下赫赫战功,我们身为北离百姓,对镇西侯府向来恭敬有加。”
晏别天“若是小公子今日是来喝杯喜酒,我们自当以贵宾之礼相待,奉上座佳肴。”
晏别天“可小侯爷,您既说不认识家妹,自然也就谈不上倾慕,却偏偏口口声声说要来抢亲——就算您是镇西侯府的小公子,这般行事,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晏别天最后那几句“欺人太甚”说得掷地有声,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引得堂中众人皆是心中一震。
众人暗自思忖:诚然,镇西侯府世代功勋,名头在北离境内的确响亮得很,寻常人莫说冲撞,便是提及都要敬三分。可再大的名头,也得讲个道理不是?
西南道顾家乃是本地龙头,根基深厚,今日这场婚宴更是惊动了周遭各方势力。这位小公子倒好,横冲直撞闯进来,对着一位素不相识的新娘子,就要说带回去,这般行事,实在是蛮横无理,仗着身份任性妄为,任谁看了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一时间,原本因镇西侯府名头而有所忌惮的宾客,看向百里东君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不以为然——便是侯府贵胄,也不能如此无视规矩,搅人喜事啊。
温燃宁当即开口反驳
温燃宁“哈?这位……哦,暂且先叫你晏琉璃小姐的兄长。”
温燃宁“我们既然敢来抢亲,就没打算讲什么循规蹈矩的道理,你现在跟我们谈‘任性妄为’‘蛮横无理’,不觉得可笑吗?”
温燃宁“照你这个逻辑,你怎么不去跟凶手说‘别杀人’,怎么不去跟生在皇室的人说‘别当皇室成员’?
温燃宁“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顾三爷暗自思忖,晏别天年纪轻轻便能将晏家一手撑起来,果然有着常人不及的镇定。他当即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百里东君
顾三爷“百里小公子,晏当家说得在理,想来小公子只是与我们开个玩笑。不如进来喝杯喜酒,也好让我们顾府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