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爷霍然起身,厉声喝问:
顾三爷“你是谁!”
百里东君“客人!”
百里东君朗声道,语气不卑不亢。
惠西君微微蹙眉,侧头对身旁的白无瑕道:
惠西君“我好像见过他。”
白无瑕“莫非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惠西君用手指轻叩着下巴,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沉吟道:
惠西君“只是……这实在不太可能。”
顾三爷冷笑一声,迈步向外走去,沉声道
顾三爷“可我们并未邀请小兄弟,不请自来的客人,恕我们不欢迎。”
温燃宁“留不留得下来,是我们的事;但能不能把我们赶出去,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温燃宁“再说了,若不是为了某些事情,你们这破婚宴,我们还懒得来呢!”
顾三爷“好大的口气!真当我顾家是任人撒野的地方?今日若不教你们尝尝厉害,我顾老三的名头也算白叫了!”
百里东君妹妹说得对,你们不请我们,是因为请不起我兄妹二人。但既然我们来了,你便只能以上宾之礼相待!”
顾三爷大言不惭!今日府中可有三位尊贵至极的客人——木玉行晏当家、白蛟门副门主白无瑕,甚至连惠西君这般人物都在堂中。你,能比这些人更尊贵?”
百里东君耸了耸肩,语气诚恳得很,仿佛是真的不认识这些人
百里东君“都是谁啊?”
当然,如果是两日前的他,确实对这些人一无所知。
顾三爷小兄弟若再不肯报上身份,就休怪我顾家不客气了。今日是大喜之日,不愿见血,还请速速离开。
站在百里东君身后的司空长风握紧长枪,低声道
司空长风“他动杀心了。”
顾三爷依旧一步一步往前挪,沉声道
顾三爷“小兄弟还不肯走?”
温燃宁哥,咱们还是报出名号吧,不然某些鼠目寸光的家伙,还真当自己不是井底之蛙呢。
百里东君点了点头,往前踏出一步。
百里东君“我姓百里。”
顾三爷猛地顿住了脚步。
惠西君的脸色愈发难看,喃喃道
惠西君“果然如此。”
堂中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
无关人员“百里?哪个百里?”
百里东君广袖轻垂,指尖却无意识地叩了叩腰间玉佩 —— 那是乾东城独有的白玉纹样。
他抬眼时眉峰微扬,语调不疾不徐,自带几分世家子弟的从容
百里东君“在下自乾东城而来。祖父讳洛陈,父亲名成风,母亲闺名温珞玉。”
话音刚落,他忽然顿住,像是猛然想起什么要紧事,侧头看向身侧红衣女子,眼底漫上几分暖意。
百里东君便抬手虚引,补充道
百里东君“忘了说,我身旁这位红衣姑娘,虽姓温,却不是外人,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
语毕,他脚下微错,竟往前踏了一步,周身散漫气息霎时敛去,目光清亮地望向对面之人,声调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百里东君“如今我兄妹二人在此,倒想问问 —— 我们,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客人?
满堂顿时一片哗然。
顾三爷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堂中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无关人员镇西侯府的小公子?怎么会跑到柴桑城来?
无关人员会不会是假冒的?毕竟咱们谁也没见过侯府的小公子啊。
无关人员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假冒百里家的人吧?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惠西君我年轻的时候,曾有幸远远见过侯爷一面,虽说已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可那眉眼间的轮廓我还记得真切。
惠西君眼前这个少年,细细瞧着,眉眼、鼻梁,竟真的和当年的侯爷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那股沉静的气质,隐约能看出些影子来。
惠西君可这事儿哪止牵扯到百里家啊!
惠西君可你们是没听见,他说他的母亲名叫温珞玉,那可是温家那位家主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小女儿,平日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整个温家上下就没有不顺着她的。
惠西君这么算下来,他的外公便是温临!
惠西君“可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百里家还有一个二小姐,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惠西君按理说,像百里家这样的家族,家中子女的情况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风声传出来,尤其是小姐们,一般都会在各种场合有所露面,或者在社交圈子里有一定的传闻。
惠西君但这个二小姐,我却从未听闻过任何有关她的事情,无论是在家族的宴会上,还是在与其他家族的往来中,都没有她的丝毫消息。
惠西君难道是她一直深居简出,从不参与家族的事务和社交活动?可就算是这样,府中的下人、周边的邻居,也总会有一些关于她的只言片语流传出来吧。
惠西君又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让百里家对这个二小姐的存在进行了刻意的隐瞒?但这也说不通啊,百里家为何要这么做呢?实在是让人费解。”
无关人员温临……啧啧,单是听到这两个字,就让人心里头莫名地发紧,生出几分畏惧来。那位的手段和威名,在这一带谁不知道?当年多少风浪都是经他手平定的,那份威严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就连一向镇定的白无瑕,此刻也被这个石破天惊的答案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身旁的惠西君,像是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些确认或是回应,可惠西君却只是默默地拿出手绢,掩住口鼻,剧烈地咳嗽起来,那重重的咳嗽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一时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再看另一边,晏别天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议论和震惊都与他无关,眼神深邃得让人猜不透心思。
而顾剑门也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眉头微蹙,目光沉沉地落在地面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空气中一时只剩下惠西君压抑的咳嗽声,平添了几分凝重。
无关人员顾剑门莫非是请动了镇西侯出手相助?
无关人员若真是请了镇西侯,来的也该是世子爷才对,怎么会是世子爷的儿子呢?
顾三爷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开口道:
顾三爷“你说你们自己是百里家的公子小姐,可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相信?
这时有人问道
无关人员“惠西君,您见过这位小公子吗?
确实,在场众人里,若说有谁能和镇西侯府搭上关系,那便只有惠西君了。
惠西君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百里东君问道
惠西君“小公子可曾见过我?”
百里东君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十分笃定
百里东君“没有。”
惠西君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惠西君“百里公子的确没见过我,这并不奇怪。不过我与令堂年轻时,曾一同在书院同窗三月,朝夕相处过一段时日。说起来,你眉眼间的神态,倒是和令堂当年很像。”
惠西君的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晏别天终于开了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
晏别天“不过是容貌略有些相像罢了,世间容貌相似之人亦有不少,仅凭这一点就判定他的身份,未免太过武断。”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百里东君,继续问道
晏别天“何不问问这位自称是百里小公子的小兄弟,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是老侯爷让他来的吗?”
顾三爷刚才还带着几分怀疑和审视,此刻听了惠西君的话,心里早已不敢再有半分轻视,脸上立刻堆起和善的笑容,对着百里东君拱了拱手,语气也恭敬了许多
顾三爷“小兄弟,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不知你此番前来,是老侯爷让你来的吗?”
站在一旁的温燃宁听着这话,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
温燃宁(谁是你小兄弟?刚才还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恨不得把人往外赶,现在听惠西君说了几句,就立刻换了副嘴脸想攀关系。)
温燃宁哪里肯掩饰自己的情绪,只见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目光扫过顾三爷那副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模样时,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眼底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那神情。
像是在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毫不遮掩地将心里的鄙夷摆在了脸上,仿佛在说“这般趋炎附势,真是瞧着就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