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金光瑶:踏血逢故友

薛洋歪头看他烧掉半幅,突然把夜明珠塞进他掌心:"这个给你。"

"为何?"

"你刚才的眼神..."七岁孩童歪在经卷堆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像是要杀人。"

五更梆子响时,暗格里的《乱魄抄》残页已被替换成假货。金光瑶背着熟睡的薛洋穿过游廊,孩童的呼吸拂过他后颈,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卷牵丝偶秘术。

晨雾漫过金麟台的重楼飞檐,他们在卯时回到厢房。薛洋在睡梦中嘟囔着"要镀金的镣铐",金光瑶替他盖被时,发现孩子枕头下压着颗染血的东珠。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护卫长举着半块令牌高声呵斥。金光瑶对着铜镜练习惊慌的表情,直到眼眶泛红才推门而出:"这位大哥,出什么事了?"

朝阳刺破云层的瞬间,他瞥见荷花池边浮起的第四具尸体。薛洋在榻上翻了个身,虎牙在梦里闪着寒光。

雨水顺着金麟台的琉璃瓦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七十六个不同的音调。金光瑶闭眼听着,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叩击,直到某个脚步声打乱了节奏。

——

"阿洋,数到第几步了?"他没有睁眼。

帷幔后传来窸窣响动,薛洋像只黑猫般钻出来,腰间新佩的金铃铛却没发出半点声响:"三十七步到廊下,停七息,又退回去十九步。"他撇撇嘴,"那个老东西在柱子后头转三圈了。"

金光瑶终于睁开眼,看见八岁的薛洋正用匕首削着一块桃木。孩子左手五指灵活如常,完全看不出曾经被碾碎过的痕迹——这得多亏金氏库房里那盒断续膏。

"刻什么呢?"

"傀儡。"薛洋把木偶举到窗前,暴雨前的惨白光线里,木偶脸上歪歪扭扭的刻痕像极了某位金氏长老,"牵丝术要用载体,书上说的。"

金光瑶接过木偶细看,发现背面刻着生辰八字。他指尖一颤——正是前世苏涉的出生年月。窗外的脚步声突然急促起来,他迅速将木偶塞回薛洋怀里:"收好。"

门被推开时,薛洋已经滚进金光瑶怀里,举着《诗经》装模作样地认字。进来的是个面生的侍女,端着两碗冰镇绿豆汤:"宗主说天热,让小公子们消消暑。"

金光瑶道谢接过,却在碗底摸到张字条。等侍女退下,他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当心。

"有毒?"薛洋凑过来嗅了嗅。

"没毒,但加了黄连。"金光瑶把字条凑近烛火,"看来有人不欢迎我们。"

薛洋抢过绿豆汤一饮而尽,苦得整张脸都皱起来,却还咧着嘴笑:"明天往他们饭里掺巴豆!"

金光瑶揉揉他发顶,从暗格里取出个油纸包:"吃吧,早上从厨房拿的桂花糖糕。"

薛洋叼着糖糕,突然含混不清地问:"那个侍女为什么帮你?"

"因为她妹妹在秦夫人院里当差。"金光瑶翻开《乱魄抄》的假抄本,"而秦夫人...最见不得孩童受苦。"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时,薛洋已经趴在案几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个桃木偶。金光瑶轻轻抽走木偶,发现底下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画的是金麟台布防图,虽然笔触稚嫩,却连暗哨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他凝视着薛洋的睡颜,想起前世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恶友。现在的薛洋才八岁,却已经学会用天真笑容掩盖杀意,甚至无师自通地发展了情报网络。金光瑶忽然有些好奇,这一世的薛洋,究竟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不好了!不好了"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惊醒了他的思绪。

金光瑶迅速把布防图塞进袖中,摆出惊慌表情打开门:"怎么了?"

"荷花池...荷花池又死人了!"一个仆从脸色惨白,"是、是看守库房的刘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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