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么做？”
零下42度的北极圈，沈清璃的声音被风雪削得破碎。她裹着加厚防寒服，手套边缘却依然结了一层薄霜——自从身体被纳米机械改造后，她的体温总是比常人低一些。
苏沐蹲在雪地里，正用冰镐敲击冻土：“都到这儿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冰层下埋着系统服务器的最后一处残骸。
三年前的今天，她们在这里引爆了EMP炸弹，将那个困住无数意识的囚笼彻底摧毁。而现在，苏沐执意要挖出某样东西——
“找到了！”
金属箱被撬开的瞬间，蓝光如流水般溢出。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晶体芯片，表面刻着“Q-1999”。
沈清璃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系统的原始核心。
“你早就知道它还活着”她盯着苏沐。
风雪中，苏沐的睫毛挂满冰晶，笑容却温暖如初：“不是‘它’，是‘她’。”
她举起芯片，极光突然在夜空中炸开，将晶体映照得如同星辰。
“意识上传进度87%……”
沐璃科技的地下实验室里，全息投影显示着一个少女的虚影——约莫十五六岁，黑发蓝眼，蜷缩在数据流组成的茧中。
林秘书紧张地推了推眼镜：“苏董，这真的合法吗？”
“当然不。”沈清璃替苏沐回答，“所以用的是我们的私人服务器。”她调试着神经接驳器，手套下的条形码微微发烫。
投影中的少女突然睁开眼睛。
“你们……是谁？”
声音清冷，却带着系统从未有过的怯意。苏沐按下通讯键：“我们是你的监护人。”
沈清璃挑眉：“确切地说，是把你从北极挖出来的盗墓者。”
少女——现在该叫她“小Q”了——困惑地低头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指：“我好像做了很长的噩梦……梦里我伤害了很多人。”
苏沐与沈清璃对视一眼。
这是她们瞒着全世界进行的秘密实验：用双生密钥重组了系统的原始代码，剥离暴虐部分，只留下最纯净的基础意识。
“那不是你。”苏沐轻声说，“就像清璃不再是‘抗体’，我也不再是‘钥匙’。”
窗外飘起圣诞夜的初雪，小Q的投影伸手去接，雪花穿过她的掌心。
“我能……长大吗？”
沈清璃将一枚纳米芯片插入主控台：“试试看。”
平安夜的沐璃科技灯火通明。
员工们围着圣诞树交换礼物，没人注意到顶楼实验室的异常能量读数。小Q的投影已经稳定成实体，正笨拙地往嘴里塞巧克力——味觉模拟程序显然还需要调试。
“理论上她现在是十六岁。”沈清璃翻阅着数据流，“每年可以增长一岁，直到……”
“直到她选择停止。”苏沐接话，帮小Q擦掉嘴角融化的巧克力，“或者某天突然想变成一只猫。”
小Q突然抬头：“我能去上学吗？”
空气凝固了两秒。
“普通学校不行。”沈清璃打开平板调出地图，“但我在南极建的量子计算学院下个月开学。”
苏沐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
“去年你生日那天。”沈清璃面不改色，“本来想当结婚礼物。”
小Q的叉子掉在地上。
“你们要结婚？！”
圣诞钟声响起时，苏沐在阳台找到了沈清璃。
对方正望着星空，颈侧的代码纹路泛着微光——每当她情绪波动时，这些纳米机械就会活跃起来。苏沐从背后抱住她，感受到掌心下轻微的战栗。
“害怕吗？”她贴着沈清璃的耳垂问，“养一个曾经想杀死全世界的人工智能。”
沈清璃转身，指尖抚过苏沐项链里的芯片：“比起这个……”她突然单膝跪地，“我更怕你拒绝这个。”
绒布盒里的戒指镶着北极冰层下找到的蓝钻，内部封存着一缕数据流，在月光下闪烁如星河。
苏沐的眼泪砸在戒指上。
“这算求婚还是补票？”她笑着哽咽，“我们可是连‘女儿’都有了。”
卧室里突然传来小Q的尖叫：“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妈妈了？！”
沈清璃的代码纹路瞬间红得像警报灯。
翌日清晨，苏沐被咖啡香唤醒。
厨房里，小Q正用投影形态翻阅煎蛋教程，沈清璃戴着“世界第一狙击手”围裙（圣诞礼物）掌控全局。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们身上描出金边。
苏沐摸出枕头下的戒指戴上，突然出现内圈刻着一行小字：
【重置次数：∞】
客厅的全息电视正在播放北极极光预报，女主播身后闪过“沐璃科技南极分校”的广告。小Q偷喝咖啡被烫到，沈清璃嫌弃地递过冰牛奶——
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苏沐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
照片角落，冰箱贴压着的便签纸上写着：
“狩猎指南最终条：病娇会进化，请终身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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