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么做？"
队医第三次检查王楚钦的护具，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黑色碳纤维支架包裹着整个右脚踝，两侧各有一排调节旋钮，看起来像某种未来科技产物。
"除非你能给我换个机械脚。"王楚钦试着原地小跳，瞬间疼得倒吸冷气，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看，没问题。"
颜若夏站在更衣室门口，手里拧着一瓶冰镇矿泉水，瓶身已经被她捏得变形。从早上见到王楚钦那一刻起，她的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疼痛。
"第一局你主攻。"王楚钦突然对她说，手里调整着拍柄胶带，"我负责控制落点。"
颜若夏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她知道劝阻无用——这个固执的男孩宁愿疼死在赛场上也不会放弃比赛。就像她一样。
"现在入场的是，巴黎奥运会混双金牌得主，王楚钦、颜若夏！"
主持人的声音在体育馆内回荡，但欢呼声中夹杂着明显的惊讶私语。王楚钦走路的姿势太奇怪了——右腿几乎不敢弯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而当他转身时，观众才看清那个狰狞的黑色护具。
"天啊，他真的要打？"看台上一个女孩捂住嘴，"那得多疼啊..."
颜若夏走在王楚钦身侧，刻意放慢脚步配合他的节奏。她能听到身后对手徐磊和搭档的小声议论："这还怎么打？我们赢定了。"
徐磊是队内新晋主力，右手横板弧圈结合快攻打法，以凶狠的正手进攻著称。上个月队内赛，他曾公开质疑"伤病员不该占用参赛名额"。
挑边时，裁判担忧地看了王楚钦一眼："随时可以申请医疗暂停。"
王楚钦只是笑笑，将球拍递给颜若夏："你来发第一个。"
比赛开始，颜若夏深吸一口气，摆出了全新的发球姿势——她将球高高抛起，在接触球拍的瞬间手腕做了一个前所未见的拧转动作。乒乓球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过网后竟然回跳了！
"15-0！"裁判宣布。
全场哗然。徐磊完全没能碰到球，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
"这是什么发球？"解说员惊呼，"颜若夏展示了一个全新的技术！"
王楚钦在挡板后悄悄对她竖起大拇指。颜若夏知道，这是他们这一个月来秘密训练的成果——逆向旋转发球。
第三局比分胶着时，王楚钦为了救一个擦网球，整个人扑了出去。护具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他跪在地上，额头抵着球台边缘，疼得肩膀都在发抖。
颜若夏冲过去，看见他苍白的嘴唇被咬出了血印。"别打了..."她声音哽咽。
王楚钦抬起头，汗水顺着下巴滴落："还记得我们在天台说过什么吗？"
颜若夏想起暴雨中那个带着咸涩的吻，和那句"用金牌堵住所有人的嘴"。她伸手拉起王楚钦，在他耳边说："那就一起赢。"
比赛间隙，场馆侧门突然骚动起来。四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带着纪检组的徽章，径直走向教练席。郑指导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战术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郑国强同志，请配合我们调查。"为首的男子声音不大，但在突然安静的场馆里格外清晰。
看台上，张瑞猛地站起身，撞翻了饮料也浑然不觉，匆匆往外走。王楚钦瞥见这一幕，在下一局开始前对颜若夏耳语："我们赢了。"
决胜局最后一球，王楚钦打出了一记不可思议的回头球。球落地的瞬间，他直接跪倒在地上，而颜若夏已经泪流满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徐磊绕过球网走了过来，伸手扶起王楚钦："你们配得上洛杉矶。"这个曾经最质疑他们的对手，此刻眼中满是敬意，"我从没见过这么拼命的比赛。"
颁奖仪式后，颜若夏的手机突然响起。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说道："别高兴太早，你们拿到的只是内部赛名额。"
与此同时，王楚钦的经纪人匆匆跑来："刚刚收到匿名邮件，质疑你的参赛资格..."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但此刻，王楚钦只是紧紧握住颜若夏的手，在万众瞩目下亲吻了她的额头。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们不再需要隐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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