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太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我看向特蕾西，她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但眼神中残留着那种记忆带来的痛苦。

“这是真的……”她低语，“这一切……都是真的。”

石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三样东西上。这似乎是这个“宴会”的终极考验，也是最终的“馈赠”。

主位上的男人伸出手，拿起那只手掌。“谁，愿意接受这份‘馈赠’？”

没有人立刻回应。即使是那些之前“品尝”过的人，此刻也显得犹豫不决。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猎奇，而是彻底的、无法逆转的沦陷。

特蕾西突然站了起来。

“我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异常坚定。

“特蕾西！不要！”我终于忍不住喊出声。

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痛苦，有疯狂，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解脱。

“我必须这么做，”她说，“为了理解。为了……不再恐惧。”

她走向长桌，伸出手，犹豫了一瞬，最终抓住了那只手掌。

我的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崩塌了。

就在她即将将手掌送入口中时，石室的大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是监管者，但不是来追捕我们的，而是来阻止这场“宴会”的！

混乱爆发了。石室里的人影四散奔逃，主位上的男人发出愤怒的吼声。特蕾西手中的手掌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和特蕾西趁乱冲出了石室。身后传来追逐声和打斗声。我们跑过漆黑的走廊，跑过空旷的大厅，一直跑到庄园的边缘。

当我们停下来喘息时，回头望去，庄园深处依然笼罩在黑暗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恐怖的幻觉。

“特蕾西，”我看着她，颤抖着问，“刚才那些……是真的吗？”

她低着头，双手抱住自己，身体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她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我感觉……好像看到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那只手……那个耳朵……舌头……”我艰难地说出那些词。

她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也许……只是做得太逼真了呢？”她突然笑了起来，那种笑声很怪异，带着一丝神经质。“也许，这都是庄园的一个……恶作剧？一个巨大的、扭曲的把戏？”

她的笑容让我感到比刚才在石室里更加恐惧。她似乎在试图说服我，也说服她自己，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某种高明的骗局。

可是，我无法相信。那种强烈的真实感，那种直面禁忌的冲击，深深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你觉得呢？”她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觉得我们吃的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扭曲生长。

从那天起，特蕾西变了。她依然研究机械，但她的研究方向越来越偏执。她似乎对人类的身体结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的图纸上开始出现一些令人不安的草图，是关于神经系统、肌肉组织，甚至更深层的“东西”。